哪怕摘耳环的动作再轻,雪松还是被骤然惊醒了。
看着自己的白玉耳珰正被那男孩儿握在手心,雪松白净的脸庞上染上一层绯红和说不出的娇羞,轻嗔道:
“曦哥儿,怎么凭白捉弄人?”
丁静竹方明白这是三房唯一的独苗,虽是庶出但极为得宠的六哥儿秦时曦。
那秦时曦却是笑了笑:“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丁静竹看着年纪如此小的男孩儿,个子只比营养不良的自己略高一个头。
却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风流把妹姿势。
忍不住想笑,但硬生生的憋住了。
雪松虽听不懂秦时曦方才那句诗的意思,但也知道是在夸赞自己。
原本只是脸上染上一层薄红,此时整个脸上通红,好似醉了酒一般。
把秦时曦倒一时看呆了,他倒是上前又仔细的替雪松将那白玉耳珰又戴了回去。
戴的时候小心翼翼,又好似在轻嗅雪松身上的香气。
二人此时靠得极近,跟着秦时曦的两个丫鬟盼儿和怜儿也不敢多言,伫立在一旁。
丁静竹却发现一人正卷起帘子,从内室朝外走来,正是金枝。
看见廊下的秦时曦和雪松二人,她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但又转眼间堆起了和善的笑容;
“六哥儿,在这里干嘛呢?”
“老太太听见外面的动静,打发我出来看看,倒是不曾想是六哥儿。”
“快随我进去罢,这外面风大且天又冷,没得感冒了。”
瞧见金枝,原本注意力还在雪松身上的秦时曦立马转变了目标,扯着金枝的那副錾花水玉手链便进了内室。
一旁的怜儿和盼儿也跟着进去了,唯独坐在廊下的雪松脸上青白交加。
不过这事儿还没完,不过片刻出来一个穿着白色续针琵琶袖直领和茉绿花纹锦裙的俊俏丫鬟。
丁静竹认得这是老太太房里的三把手,一等丫鬟玉叶。
自己和雪松都是归玉叶管理的,算是两人的直属上司。
玉叶冷着脸,面带寒霜的把雪松叫到一旁,二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玉叶冷着脸甩了帘子回去了。
雪松却是不知怎么的,对着在花丛里修剪花枝的丁静竹使了一通气,自己抱着绣篓回屋里去了。
丁静竹倒是暗道,老太太身边的丫鬟脾性都大得很那。
今日本不是休沐日,秦府的其他三个哥儿都还在听先生讲学,独独这六哥儿秦时曦因为老太太疼爱特意准他休息几日。
秦时曦不过在自己的院落里待了两日,便按捺不住到老太太这里来了。
若说老太太最疼爱的孙辈,除了三姑娘秦尔思,便是这六少爷秦时曦了。
不过三姑娘秦尔思是因为合了子孙缘分,六少爷秦时曦倒是颇有些爱屋及乌的缘故,将对小儿子秦敏佳的疼爱全数转移在这个孙子上了。
若是其他的哥儿们在老太太院子里和丫鬟说笑打闹,少不得几句训斥和责骂。
但是六哥儿秦时曦却不会得到半句责骂,反而是雪松遭了排揎。
秦时曦今日来陪着秦老太太用了早膳,随后便由丫鬟们陪着玩笑了一整日。
在同秦三小姐秦尔思一起陪着秦老太太用过晚膳后,便带着两个丫鬟怜儿和盼儿回去了。
雪松自从早上那么一出后,便没再来前院。
丁静竹倒是将自己和雪松二人的差事一并完成了,余下时间便在廊下做针线和读书。
直到晚间金枝特意到房间告诉自己雪松病了,让自己这两日多担待些,丁静竹还没有反应过来。
合着不过是因为和六少爷秦时曦玩闹了一会儿,被玉叶悄悄的敲打了一二,雪松便生了病。
丁静竹倒是有些明白什么是小姐身子丫鬟命了。
虽然雪松先前并没有给自己一番好脸,丁静竹还是本着不得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