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娘子的宅院是三进的,虽说是在宁高县城这个不起眼的地方,但也少说值个五百两了。
丁静竹才一进了巷子口,便有一个满嘴烂牙,脸上生着疮的老头腆着脸过来。
想来是刘娘子的邻居。
他那包含恶意的目光在一群黄毛丫头上扫过一圈,对着刘娘子笑道:
“刘娘子,你前些日子卖给我家儿子做养媳的花儿,不中用了。”
“你便宜些,我再买个回去,让我儿子享个齐人之福。”
刘娘子却是嗤笑一声:“你自己扒灰是你自个儿的事,想来占老娘的便宜却是做梦。”
“这些好货便是转手卖给行院,也比给了你那傻儿子强。”
这群真正的七八岁姑娘未必懂得什么“扒灰”和“行院”。
但丁静竹身体里却是有着成人的思维,自然懂得。
她知道自己这是进了虎狼窝了,把头低下来,生怕被那恶心老头入了眼了。
刘娘子扯着一串丫头迈步进了院门,却是不曾理会那烂牙的老头。
随后便是那刘娘子的侄儿刘岳,也是一路挥着鞭子赶驴车的壮汉,将大门重重的关上,也不理会那叫嚣的老头。
刘娘子却是带着自己的孙儿和一群丫头片子住在最里面的第三进,菜园子也在此处。
家里洒扫的老婆子和那侄儿刘岳住在第二进。
第一进则是住着门房老张头夫妇,顺带散养的鸡鸭,猪圈驴圈皆在此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做多了丧天良的事情遭了报应,刘娘子的儿子儿媳年纪轻轻就亡故了。
只她一人带着一个年幼的孙儿,那侄儿刘岳却是从本家来投奔她的。
也算是如今唯一顶门户的男人。
丁静竹自进来后就发现,刘娘子这处宅子院墙极高,也没有借力的假山石和树木,想要爬出去却是不能的。
唯一的出口却是从宅子门口出去,但对于如今的小丫头们却是不容易。
刘娘子在外奔波数日,累了些。
加上今日天色已晚,自然没有心思整治这些丫头片子们。
丁静竹与王芝芝躺在炕角处,两人睡在一起,把自己的两床被子叠在一起才熬过了这个冰冷的夜晚。
这些买来的丫头子们,在卖出去前当然不能吃闲饭,便临时充做刘娘子家的仆役,洒扫之类的事情都得做。
一个瞧着五官娇美,眼神机灵的女孩儿王巧儿却是被刘娘子分了近身伺候,替刘娘子守夜,当然还有倒尿壶,替那三岁的小少爷把屎把尿。
丁静竹对这份工作嗤之以鼻,但那唯一被选中的王巧儿却似得了天大的荣幸,将刘娘子赏赐的珠花爱不释手的放进怀里,其他涉事未深的小姑娘却是露出羡慕的模样。
刘娘子作为买人卖人的老牙婆,自然有一套整治人的法子。
又拉又打的才能培养忠心的奴仆,那被选中的王巧儿便是个靶子,显示只有伺候好了主家才能过得好些。
丁静竹倒是被分了个烧火烧水的活计,若是灶上婆子做饭,自己就是烧火丫头。
不做饭时,则是要负责刘娘子随时都能喝上热水。
如今天寒地冻,这雪地里一路走来,丁静竹脚上的冻疮又痛又痒,在炉火边烤上许久才缓过来。
在炉火边瞧着那灶上婆子昏昏欲睡,丁静竹将今日的签到机会用了。
“恭喜宿主,签到获得新鲜农家土鸡蛋两百个。”
看来系统也觉得自己身体太虚了,需要补充蛋白质和卵磷脂,送来的鸡蛋倒是解了燃煤之急。
但是眼下不能露白。
王芝芝则是被分了一处最花时间的清理地板,要跪在地上将木地板擦得程光瓦亮。
王芝芝每次换水时,经过厨房门口的那口水井时,丁静竹都要与她闲话一番。
问问她在廊下可有留神听到什么消息?顺带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