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华白备战了,隔天早上,别说二房两口子了,连魏妈妈都没来。
因为天光刚亮,李全就去敲二房的门了。
张兴志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吵醒了很不开心,怒道:“哪个王八蛋在外面吵吵,这才什么时辰,叫魂呢?!”
进来传话的丫头春草惶惶然地道:“是李管家,他问老爷的行李收拾好了没,在车马行租的马车已经来等着了,请老爷快着些,别误了去码头上船的时辰。”
张兴志迷糊着道;“什么车什么船,乱七八糟的,李全敢是吃错药了,叫那老小子滚,老爷要睡觉,没空理他。”
睡在床外侧的马氏却是差不多清醒了,一下拥被坐起:“让老爷上哪去?你问清楚了没?”
春草道:“送二娘子回应城啊——李管家说,前天大老爷就在正堂说过了,老爷肯定知道这事的。”
……
张兴志慢了好几拍地消化完了这句话,终于也醒神了,仰躺着,眼睛瞬间大睁瞪成了铜铃:“什么?真要回老家?!”
☆、第23章
事情来得太措手不及,二房就没想过张巧绸真回老家的可能性,什么东西都没收拾,这下两口子再也躺不住了,匆匆起床忙乱穿衣。
马氏一边梳头一边忍不住抱怨:“你说你,前天怎么和我说的——巧绸不会真走,老太太一定会想法反悔,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张兴志作为利益相关的当事人,心情比她烦躁上十倍不只,粗声道:“你问我,我问谁!那老娘们以前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仗着咱爹爱她年轻,一点不如意都能闹得翻过来,我怎么知道她这回哪根筋不对了!”
马氏道:“那现在怎么办?你去还是不去?”
这时候的出行可不像诗里说的那么惬意,什么野梅参差发,旅榜逍遥归的,一去上千里,除了衣还能事先自备齐全之外,食住行样样得受限,张家又非豪门,能带上上百号豪奴靠人力弥补上这不便。
总之,张兴志此刻的心情,简直恨不得一头倒回床上去假装重病在身——到底又不敢,他要昨天装还勉强说得过去,这车都等在门口了,他忽然说病得起不来床,未免也太蔑视张推官的智商。
眉头锁得快挤到了一起,他跺跺脚:“罢了,你先把我行李收拾着,我去爹那里看看!”
一出门,李全等到门口,躬身笑道:“二老爷,可以上路了?”
张兴志呸啐了他一口:“上你娘的上,你给我说说,这里面到底什么情况,巧绸怎么就真要回老家了?”
他一路问一路疾步走,李全跟了几步就看出他是往正院方向去的,笑道:“什么情况,二老爷不比小的清楚?前天您可是在正堂呆着的,当时都说好了——二老爷,我刚从老太爷那过来,二娘子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就等着二老爷了。”
得到这个情报,张兴志的心更是不住地往下沉,闷头直往前走,及至到了正院,果见里面一大早上人声鼎沸,丫头婆子们抱着一个又一个的大包裹往外走,张老太爷两口子站在台阶上,张巧绸穿着簇新的一身衣裳,挤在张老太太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场面一看上去就是生离死别。
张兴志快走到跟前,急问道:“爹,真要送巧绸走啊?”
张老太爷正在旁安慰着小女儿,被他这一问,方才发现他来了,叹了口气,道:“这不都说定了?不走不行啊。”
张兴志不死心地道:“就不能再去找大哥说说?”
虽说张巧绸不走张推官很可能丢官,但毕竟丢官是个未知数,而他要跟着一道去受罪却是眼跟前的事,两者相比,张兴志果断地选择了先顾眼前再说。
张老太爷只是叹气,张老太太倒瞄了他一眼,忽然道:“要么你去和老大说说?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是不中用了,你和老大一个娘生的亲兄弟,说不准他倒能听你的。你要能说服了老大,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