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
在曲折的血缘迷宫里,一个畸形的怪物坐在那里。它没有头颅,胸口上长着一只巨大的眼睛,嘴巴的部分在鼓起的肚皮上咧着。
怪物遍体通红,肚子胀的像十月怀胎。
附窗子走上前,呆滞的怪物也不与她搭话。
她不能停在这处地狱,还要继续逃跑。
如果抓狂的鸟人抓住了附窗子,就会把她关到一个仅有四块地砖的狭窄空间。
在这个封闭的黑暗空间里没有出去的路。
也没有明亮的窗户。
附窗子捏了捏脸。
唯独从噩梦中醒来方能逃离。
要是碰上不发怒状态的鸟人,在她的附近能找到一张普通的床,附窗子刚好能躺上去,进入另外一个梦境。
能在鸟人不攻击的环境里入睡就足够了。
可不要贪心地指望鸟人露出笑容,或者哼上一曲摇篮曲。她不会对附窗子展现那种祥和的姿态,她的快乐也与附窗子无关。
鸟人也有其他的活动,她们总是频繁地出现在附窗子的梦中。
在长着奇怪植物的荒野里,天旷风高,鸟人们举办野餐派对,餐垫上摆着一排饭团和便当餐盒。
光鲜亮丽的鸟人一头染烫,转动磁带的收音机放着潮歌,三个鸟人快活地跟着节拍起舞。
热闹单单是她们的。
附窗子站在外面看着。
她变成一个青蛙头,变出猫耳朵和尾巴,又或者变成一只鬼怪,都没办法触发鸟人们的注意。
这种被无视的情况很常见。
梦世界的居民大多都不会同附窗子交流。
这个隐喻着什么的梦世界,是她从现实里搬过来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在白茫茫的梦世界里,最常见的是覆着雪的尖顶树和小冰屋,纷纷扬扬的雪花既柔美又洁净,雪女独身在风雪中行走。
落雪如糖霜,世间万物都被洒上晶莹。
在一个小小的冰屋里,附窗子遇到了睡着的孩子。她蜷缩着身子,打着瞌睡,似乎是沉入了甜美的梦,不愿醒来。
是个年幼的短发孩子,她会是某个时刻的附窗子吗?
树海世界。
这里的树不再那么具备尖锐性,圆形蓬松的树顶郁郁丛生,出现在森林里的路灯和自动售货机也不知含义,黑暗中有眼睛盯着附窗子。
沿着森林的小路往下走,一条见不着尽头的高速公路突兀地出现在林间,阴沉的天空飘着细雨。
高速公路上的水母人摇着清脆的钟铃。
它们也许是负责收敛尸体的丧葬工作,总是站在发生了死亡的现场附近。
红色的交通锥挡住前方一截车祸的路段。
一个人背对着附窗子倒在血泊里。
始终沉默的附窗子。
她和死者是否认识,有过关联,这些都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了。
附窗子知道了人死后水母人会出现。
水母人已经在她的身边。
附窗子也会梦到和宇宙相关的世界。
上了一架黑白色的宇宙船,附窗子见到一位黑色衣服的先生在弹钢琴。宇宙船里的氛围是温和的,窗外是静谧的星空,他们要降落在火星。
下了那架宇宙飞船,附窗子的旅途就结束了。
火星上没有附窗子的新朋友,在废墟之中,长着一只脚的怪物面向遥远的星空,它那称得上是眼眶的洞慢慢落下绿色的水珠。
附窗子整晚整晚地做梦。
她可以打开家门以外的任何一个门。
一节停在野岭中的电车车厢。
一处连接空中庭院的漫长阶梯。
她也能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摸到刀子。
梦世界的其他生物会害怕刀子慌乱躲开,鸟人和水母人却是附窗子不能击杀的对象。
乌鸦头次碰上如此特别的人类。
它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