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芳又道:“不仅如此,乾清宫的崔秀也参与了此事。”
崔秀也曾是李德成手下出来的,傅衣翎不免诧异,只道:“他们招供了没有?”
“王保保推说是李公公指使的,崔秀却什么都不肯说,只叫喊着冤枉。”
傅衣翎隐隐觉得头痛,李德成可是太后的人,她沉下眸子,“再查!记住,此事不可泄露。”
曹芳领命下去,打了个千,便告退了。曹芳一走,兰沁便来道,“娘娘,饭已经摆好了。”傅衣翎走到平日用饭的偏厅,才落座儿,莲心又来报,“娘娘,沐姑娘带来了。”
傅衣翎放下银箸,俄尔又提了起来,淡淡道:“先到东次间里等着吧。”傅衣翎复从容用膳,待兰沁伺候她漱了口,又用了茶,这才起身。
进去后,见沐霖端端正正的立在堂下,穿着绿荷底莲花宫裙,甚为秀美朴素。傅衣翎走过去,坐在了设在朝西的凤雕宝座上,沐霖听到动静,这才回过神儿,欠身行了个万福礼,开口道:“娘娘召奴婢前来,所谓何事?”
“还须问我吗?”傅衣翎不慌不忙地道。
沐霖一愣,转而倒是轻笑了起来,“若说为了兑现当日之事,娘娘是否太过心急了点。”
傅衣翎眉宇见隐含一股怨愤,沐霖却视而不见,清清淡淡地又道:“那娘娘当日答应奴婢的事,这么快就不算数了。”
那日傅衣翎承诺帮沐霖出宫,只是,临到头来,她又是如此不舍。况且,傅后虽将沐霖交于她处置,可出宫一事,却还不是时候。傅衣翎唯有将苦涩往心里咽,冷下脸道:“你以为这紫禁城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儿?”
“那就请娘娘送奴婢回辛者库。”
傅衣翎一番苦心,倒是半点不领情,她一时对沐霖又气又怒,招手吩咐莲心,“从今日起,将沐姑娘调入坤宁宫,派几个人看着,不许她踏出坤宁宫半步。”
莲心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大气也不敢出,她从未见一向喜形不露于色的傅衣翎如此生气,小心道:“奴婢遵旨。”
向来温和内敛,没半点脾气的沐霖也沉着脸,冰冷地看了一眼傅衣翎,连礼节都不顾,转身离去。
待沐霖一走,傅衣翎便气势全无,瘫软地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疼的额际,对莲心吩咐道:“一旦京师有变,你便秘密将她送出宫去。”
燕王大军已围城数日,京城内人心惶惶,这个天下,说不准就会换了主人。若真到了那一天,只有离皇帝越远,离紫禁城越远,方能保得周全。傅衣翎瞒天过海,将沐霖深藏于坤宁宫,不仅出于私心,更是为了她的安危打算。
京郊外,燕军大营内,三日之期已到,关乎生死成败的大战一触即发,燕王纵然在兵力上占了优势,却还不放心。他看着京城防卫图,细细琢磨着排兵布阵,以及攻城之法。京师城墙非比一般,若是硬攻,伤亡会极大,且京师九门,各处兵力分布不明,若齐力全攻,只怕兵力不足,个个突破,又不知从何处下手。
燕王对在坐的诸将问道:“你们认为该将兵力集中于何处?”
坐下一位将领道:“京师九门中以龙光门离宫城最近,所谓擒贼先擒王,末将以为当集中攻打龙光门,直抵紫禁城,拿住傅后和小皇帝。”
薛平立即出言反对,“龙光门虽离宫城最近,可也是历来防卫最重,城墙最为坚固之地,我军一时恐怕难以攻下,拖下去,反倒折了士气。末将倒认为,东西便门墙体较低,守卫也松散,应当先从此处下手,一旦京师城破,紫禁城也不怕拿不下。”
坐下诸将也相继表态,两方争执不下,燕王早料到了如此,他沉沉地看着洛京城图,心里却有了主意。
养心殿内,段知尧、李谦、柴国林等几位将领,以及于孟阳、赵原、余良甫、袁介、杨惟中等内阁中枢,均齐聚于此,商讨应对之策。京城兵马有限,只能重点防卫,于孟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