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檄州县,咸使闻之。”〔1〕
在场之人无不拍手叫好,燕王看了看外头阴沉沉的天儿,只怕又要下雪了,他沉吟道:“古有周公辅成王,今日本王奉天靖难,讨伐妖后,实乃替天行道!”
商讨一番后,诸人皆退下分头行事,待众人走后,燕王方露出几分倦怠。这时,从屏风后走出来一个十五六的少女,她着翠荷裙衫,身段轻盈,长相绝美,对燕王心疼道:“父王,这几日累坏了吧?”
此人正是燕王幼女,常山郡主朱凌月,燕王见了女儿,脸上露了几分喜色,罢罢手,笑道:“这点事算不得什么,想当年我深入漠北三千里,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直捣鞑靼汗帐都不再话下。”
朱凌月嗔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您老还总惦记着以往的事。”
燕王哈哈大笑,朱凌月上前为燕王捶了捶肩,略带愁绪道:“父王,我总觉得朝廷并非那么好对付,如今我们初起事,自占了先机,待朝廷休整过来,只怕就不会这么顺利了。”
燕王叹道:“反抗朝廷哪是那么容易的,汉之七国,晋之八王,哪一个不是身败名裂?”
朱凌月讶然道:“父王明知凶险,为何还要起兵?不如做个安乐王爷,安享晚年。”
燕王却沉了脸道: “只要有一分胜算我也要与朝廷较量一番!”顿了顿,燕王微眯了眼,忆起当年夺嫡之事,冷笑道:“我朱珷文韬武略,随太/祖皇帝驰骋疆场多年,击鞑靼,招文士,哪一点都不输老十三,更别提如今坐在龙椅上的小娃娃了!只因差了身世,就被放逐到蓟州这偏远之地。”
“即使我想忍让,老十三他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若非我勤修民政,力行屯田,拉拢速尔部,在蓟州站住了脚,只怕早被他除掉了。如今小皇帝牙还没长全,就想着削藩,耿文中的案子还有在承州的行动哪一样瞒得住我?”
朝廷削藩势在必行,朱凌月明白,到那时即使燕王府想过安生日子,恐怕朝廷也不会如他们的意。更何况燕王傲了一生,怎能容忍屈居人下,过那种仰人鼻息的日子。本来还存着劝谏的心思,此时朱凌月却将原先准备的说辞全数吞了回去。过了片刻,又听燕王叹道:“我朱珷从不畏死,只怕哪一天败了,连累了你们这几个孩子。”
朱凌月鼻子一酸,忍不住留了眼泪,忙道:“父王,不许您胡说!即使有那么一天,女儿也绝不怕死。”
向来刚毅威严的燕王也不禁红了眼圈,他点了朱凌月的鼻子,哈哈大笑道:“不愧是本王的女儿,有骨气!”
父女俩儿又说了些家常话,朱凌月方告退出去。朱凌月一走,燕王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他沉了声音喊道:“来人!”
王府老管家赵伯急忙跑进来,躬着身子问道:“王爷,您有何吩咐?”燕王狠下心吩咐道:“常山郡主、中山郡王二子忤逆不孝,燕军义兵初起,此二子就面露胆怯之意,切谏本王与妖后言和,实乃扰乱军心之举。传本王之令,将常山郡主幽居别院,中山郡王挞二十军鞭,以儆效尤!”
老管家一惊,中山郡王是常山郡主胞弟,才不过九岁哪里懂什么劝谏,必是朱凌月触犯了燕王,他苦苦劝道:“王爷,郡主不过小孩子脾气,什么都不懂,您训几句就行了,何必罚得这么重。”
燕王强忍住心痛,拉着脸,怒道:“谁也不许求情,照本王说得做,日后不许二人踏入燕王府半步!”
朱凌月才回了寝殿,就有内侍前来传令,将燕王之语悉数转达,这对朱凌月而言无异晴天霹雳,她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疾步往承元殿走去。几个内侍早有防备,忙拦住她,道:“王爷有旨,勒令郡主即刻出府,不得耽误。”
朱凌月又气又急,怒道:“大胆奴才,我要见父王,你们谁敢拦我?”
几个内侍面面相觑,一时犯难,燕王历来宠爱常山郡主,可王命在身又不敢不拦,朱凌月趁着空挡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