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养心殿勤政殿的议事厅里,格外热闹,傅后坐于上,皇帝侍坐在侧,不仅内阁的于孟阳、袁阶、赵原在场,五军营都督傅友德,神机营都督李忠,吏部、兵部的堂官全齐了,满朝权贵几聚于此。
原来昨日接到来报,一向与朝廷交好的鞑靼速尔部忽然南下攻打晋州,由于猝不及防,朝廷连败,开远失守,速尔人又围困晋州重镇同州,引起朝野震荡。镇守晋州的晋王抵挡不住,急忙向朝廷求救,燕王却自告奋勇,请调燕兵入晋以助朝廷平叛。
数名大臣还在争论是否同意燕王入晋平叛,明眼人却早已知晓这不过是燕王演的一场戏,先串通速尔人攻打朝廷,趁机出兵晋州,以平叛的名义扩张势力,并试探朝廷的态度。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殿内,只听得魁梧高大的神机营都督李忠粗着嗓门怒骂道:“岂有此理!只要太后皇上一声令下,臣万死不辞,必一举拿下速尔汗头颅。”
一向瞧不起武人的袁阶,冷笑一声讽刺道:“李将军英武盖世,小小的速尔人自然入不了将军的眼,可燕王呢,你能一举拿下?”
□□亲封的六大塞王哪儿是说动就动的,朝廷并没露出削藩的口风,李忠自不敢一口应下,只能憋着气不出声。这时,却听皇帝忽然开口道:“若真是燕王,只怕李将军就没有方才那股子狠劲儿了吧?”
皇帝这么一问,却把李忠骨子里的血性激起来了,他颇不服气地涨红着脸回道:“怎么没有!只要皇上吩咐,别说燕王,就是天上的神仙,臣也敢照杀不误。”
话一说出口又不免后悔起来,皇帝却猛地站起身来,大喝一声,“好!李将军果然英勇过人。”
君臣二人一唱一和的言论,直指燕王,暗语削藩,大殿里一阵寂静,谁都不敢接话。傅友德轻咳一声,对傅后禀道:“开远陷落,同州危在旦夕,若同州再失守,只怕晋州也不保,到那时,反叛的就不止一个开远守将了,燕王必会公然起兵造反,与东边的宁王,西边的肃王连成一线,夹击朔州,再南下承州,即使有秦王、辽王、晋王支持,京师也危险,更何况,若局势一变,他们必然随之而起。”
傅友德行军多年,把燕王的战略部属分析地头头是道,傅后想了一阵,吩咐道:“如今当务之急是扼住速尔汗,不仅要保住同州,还要收复开远,既然李忠有这个心,就由你任征北大将军出兵平叛。”
顿了顿,又接着对侍立于下的锦衣卫指挥使郑祥道:“还有郑祥,你派人盯紧点在京的秦、楚、淮南诸世子,把肃王世子由王府幽禁打入刑部大牢,让他吃点苦头,给几位藩王提个醒儿。”
皇帝秋围时,明里引诸王出动,暗地里又派人将诸王世子押入京师,充当质子,挟制诸王,如今果派上用场了。即使燕王要叛,其他藩王也得掂量掂量了。
李忠与郑祥立即跪地领旨,皇帝却想起什么,又问:“朕知道开远一线一向守卫严密,何至于一击而溃,这么快就落入敌手?”
兵部侍郎杨惟中禀道:“开远有兵将三千,若有敌寇入侵也能抵挡一阵,若是不敌,临近的同州也可紧急派兵增援。只是此次开远副将石勇勾结速尔人,大开城门,守将窦定以身殉难,所以开远才不过一日就陷落了。”
傅后立即警觉起来,“查查这个石勇以前在哪里任官?”
于孟阳兼任吏部尚书,早做了准备,连回道:“蓟州大宁卫千户。”
事实如何,不言而喻,傅后沉下脸,“朝廷识人不明,用人不当啊!”
内阁几位大臣还有兵部尚书都吓得连声告罪,傅后却不再多言。傅后虽未明说,于孟阳已知道要做什么,石勇乃燕王的人如何能顺利插入朝中?其中必有人操纵,顺着理出这条线,才能把燕王安插在朝廷的奸细揪出来。
大臣们退了后,傅后颇有些倦怠,景萱忙端来新茶奉上,傅后润了润嗓子,这才又对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