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轻下决断。”
顿了一顿,又对赵原道:“此事便由冯道乾与锦衣卫指挥使郑祥一同查明事情原委,若是王纲有错,定斩不饶,若是肃王世子无礼,朝廷也绝不姑息。”
那一句“绝不姑息”说得沉着有力,已表明了态度,赵原历来主张削藩,对待宗蕃态度十分强硬,听皇帝此言既高兴又暗自叹服。皇帝打了个花招,既想借着此事惩治肃王,又怕肃王叫屈,落下薄待叔伯兄弟的名声,便故意明着让人查明此事,给人一个说法。锦衣卫是皇帝亲卫要网罗罪名再容易不过了,再说了这肃王世子也不是什么好鸟,要拿他岂不容易?
袁阶自有些悻悻然的闭了嘴,可心里却略有不满,惩治一个肃王世子自然不难,只怕惹恼了肃王,肃王又是强蕃燕王的胞弟,届时逼急了他们,诸王一起联手起兵造反,朝廷又怎么招架得住。
二人心思各异,正欲起身告退,皇帝却又发话道:“此番出京,一路上朕见了不少难民,你们可曾见着?”
肃州、晋州、宁州、雍州因藩王侵占良田又恰逢灾荒,一时流民四起,地方官请求赈济的折子早递到了内阁及户部,只是傅后下了严旨,可听任流民南下乞食,却不得开仓赈济。
只是难民流入京城的甚少,从京城至承州,一路上都有地方官清理难民,二人不免诧异皇帝怎么知晓的。
等了半晌都不见回话,皇帝略沉下目光扫过二人,二人不免有些心虚,还是赵原先稳了稳心神,回道:“臣略有所闻,上个月雍州知府上报朝廷,说是因逢了灾年,有数千人人无家可归。”
“内阁是如何处置的?”
这时憋着气的袁阶忍不住了,直接站起身,对皇帝禀道:“太后早下了密旨,可任难民四处乞食,勿许地方开仓赈济。”
皇帝沉下眸子,起身走下龙椅,指了指自个儿一身污泥的长衫,一字一句地道:“朕在京城里见过一些难民,当日并未放在心上,今日贪念着外头的秋日风光,便出去走了一遭,却不想又见了数万难民,他们流离失所,老的少的,饿死路边的不再少数。那些活着的,别提吃的,就是连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一听皇帝私自出行,两人吓得不轻,正欲劝谏责备一番,听了后头的话,却已缄默不语。只见皇帝红了眼圈,顿了顿,才接着道:“天下谁人无父母,谁人无子女,朝廷一句不赈济,地方官又怕惹上麻烦,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些人就只能等死!若换了你们,此时忍饥挨饿,家破人亡,不骂朕昏庸无道,骂朕暴虐不仁?”
皇帝此番自责,作为臣子自不能再安然坐着,两人立即跪地请罪,袁阶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是臣等无能,不能为圣上分忧,这个罪名当由臣担着。”
皇帝又走上御阶,坐在龙椅上,沉声道:“这个罪名你担不起,朕也担不起。”
叹了一气,又道:“起来罢,此事也怨不得你们。”
两人颤巍巍的起身又坐回绣墩,赵原艰难的开口禀道:“并非朝廷不愿赈济,只是眼下的形势,实在是抽不出空来,朝廷储粮本就不多,一旦战事一起,粮食发给了难民,将士们又吃什么。即使开仓赈济也只管得了一时,并非长久之计,藩王如此骄横,他们占的田又收不回,这些难民怎么安置也是一难。太后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为了顾全大局,只能牺牲这些难民了。”
皇帝又如何不知,她起先也是这么想的,可如今看来,对于他们来说,轻描淡写的一句牺牲,却直接抹掉了数万人的性命。想想一个乡野姑娘尚且可为一个孩童的性命,不顾旁人辱骂,她又怎能见死不救。
她叹道:“母后的苦衷朕自然晓得,可这些难民也不能全然不顾。先令承州府开放城门,各地不得再阻拦难民南下乞食,再让各州将储粮情况一一报来,看看能不能尽量分一些难民。”
这虽算不得好法子,可总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