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煦的一句话,两人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暧昧。
深夜时分,餐厅里人烟寥寥,除却隔着很远的距离有一对情侣在那用餐,就只有他们在这静对而坐。
餐厅里播放着不知名的英文歌曲,节奏很慢,女性歌唱者的声音带着一种深夜的寂寥,缱绻而又空洞。
她和时煦看着彼此时,那歌声像是乘着一缕摸不到的风,时而近、时而远,长了手一般,在他们身上点一下,挠一下,给这暧昧气氛增加格调。
景一涵轻咳一声,抓过桌上的手机看时间。
“已经不早了,你吃完的话我送你回去吧。”
时煦点一下头。
在车上,时煦靠在车窗边看着车前窗外的景物发呆,有几分疲惫脱力的样子,景一涵偏头看他一眼,“你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他“嗯”一声,然后闭上眼睛。
其实毫无睡意,只是觉得累,那种提不起一点力气的累,像是浑身上下的各个关节全部脱离控制枢纽,下一秒就能零散在原地。
诚如时煦对景一涵说的那样,他加入消防救援队伍八年,至今仍无法从容的面对伤痛和生死离别,周校的这件事,也在他心里扎了根。
半个月之后,时煦在一个深夜里给景一涵打来电话,四下寂静,只有他无奈又隐藏悲伤的声音放大在景一涵的耳朵里,他说:“周校已经递交退队申请了,是他父母的意思……我带过的最优秀的一个战士,他要离开“战场”了。”
景一涵从中听出他话语里苦笑的意味。
其实是能够理解他此刻心情的,周校不仅仅只是他的队友跟同事,更是和他一起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兄弟,周校现在离开,又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时煦的心里,一定不会好受。
“那周校自己的意思呢?”
“我问过他,他是同意的。”
景一涵叹口气,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既然周校本人同意,那旁人只能尊重他的想法。
“他跟我说后来从医院醒过来时,就觉得特别后怕,刚当消防员那会儿,每一次出任务都异常兴奋,感觉自己就是现代社会的超级英雄,简直无所不能,可当他倒下的那一刻,他脑子里最后的想法是他不能死,他爸妈只有他一个孩子,他死了,没人给他爸妈养老送终。”
电话那端,他的声音有些哽咽,那是第一次,时煦在她这里没有遮掩脆弱的一面。
景一涵试着安慰他,“你别难过了,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周校他未必不想留下,只是有太多无奈罢了。”
“我明白,我只是……忽然想到,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我爸妈了,前段时间听我姐说我爸的腿最近不太舒服,我想去南城看看他们,但是现在抽不开身。”
时煦爸爸的腿之前得过血栓,当时做完手术后恢复的很好,但是不能久站,也不能做吃力的工作,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时父提前退休,被时染带到南城去静养。
听到这个,景一涵也有点担心,但似乎说什么在当下这个时刻都起不到什么作用。
……
转眼已到十月底,消防员职业技能大赛如期举行。
前一晚,时煦给景一涵发消息,告诉她明天他会参赛。
“我明天有工作,可能要离开江城一个星期,先提前给你加油打气,拿个第一名回来,到时候给你庆祝。”景一涵说。
她的工作是在南城,有一位关注她很久的老粉想在二十岁生日这天拍一组个人写真,原本这位粉丝期待中的拍摄地是在云南那种风景秀丽的地方,但现在由于身体原因,尚在治疗阶段,不便远行,只能将拍摄地点定在南城,也是她居住的城市。
景一涵也是见到她之后才知晓详情,这位粉丝患的是白血病,已经治疗四年了,最近身体状况不乐观,她偷偷听到医生跟家人说她现在的情况可能维持不了多久,比起家人,她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