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本来不太和睦的夫妻关系都不知不觉好了不少。
结果偏偏罗氏嘴碎,公开嘲笑薛氏,说她不中用,生了个赔钱货。
薛氏娘家爹是正统武将,她小时候说舞刀弄枪不至于,但性子爽利是真的,加上她爹已经是一省从二品总兵,妥妥武将里面的封疆大吏,她腰板硬得很,自己坐月子不好出门,就让她奶娘过去三房院子,替她以嫂子的身份好好训诫一番弟妹——也就是好好骂了罗氏一通。
江宁下值后听说了这事,更是二话不说,直接跑去揍了江宏一顿。
侯夫人后脚跟着就让罗氏继续抄《孝经》,说“大着肚子不耽误抄书,先抄个十遍再说”。
江宏觉得自己很无妄之灾,但他妻子惹事,找他的确不冤,偏偏罗氏还大着肚子,他想冲正主发火还怕刺激人动了胎气,心里再怄,最后也只能自己默默把气咽了。
至于罗氏,除了气得在自己院子里关起门来小声骂,也没别的办法了。
苏姨娘倒是想找江兴德告状,但她儿媳不占理,侯夫人、薛氏的处置都不算过,告了怕也没什么好结果。
等江兴德回去参加二孙女洗三儿的时候,纯当没人给他禀报这事,反正事情早结束了,不聋不哑不做阿翁。
之后过了十来天,三月初九的时候,罗氏也分娩了,生下了侯府小一辈里的三姐儿。
别人倒没说什么,罗氏先不干了,觉得现在肯定满侯府人都在看她笑话,又觉得自己怕不是犯了口舌,送子娘娘厌了她,才换了她的儿子,给她送了个女儿,见天不是哭就是嚎,再就是打骂身边婢女、嬷嬷,挑剔三姐儿奶娘,又疑神疑鬼江宏是不是憋不住暗里睡了哪个贴身丫鬟,总之月子里非常不消停。
侯夫人才不管三房关起门来怎么样,只要不闹到外面,爱怎样怎样。
最后还是刚得了女儿的薛氏看不过去,让自己奶娘又去了一趟,好好说了罗氏一通,说她自己就是女人,没得女人看不起女人的,她娘家生母也是先生的她才生了后面的儿子,难道她生母当初也觉得她降生是挤了自己儿子的位子,对她不闻不问?让罗氏摸着良心想想她生母当初怎么待她的,她又是怎么待自己女儿的!
罗氏生母的确更看重儿子,但对罗氏也很不错了,罗氏推己及人,加上三姐儿养了好几天,身上的皱巴退了,人看着也很玉雪可爱,罗氏的慈母心终于抬头,渐渐消停了下去。
江兴德听说后继续装死,不然能怎么办,谁叫他当初磨不过老三母子,弃了之前暗里看好的人家,点头跟罗家结了亲?反正是老三母子自己要娶的媳妇,自己受着吧!
等到三月十六,江宣过了十八岁生日,又收了一大波礼,之后日子吵吵闹闹地就到了三月二十五,二姐儿满月的日子。
洗三时候因孩子太小不敢大办,只叫了薛家人过来,这次满月就办大了一点,请了侯府所有的姻亲外加好几家通家之好,照例是女客们去后院,男宾们待在前院。
江夏侯府现在名声不错,江宣勇武出挑的名头也亮,亲友们见面基本都得夸江兴德几句持家有道、教子有方什么的,江兴德听得眉开眼笑,跟着自然也要夸对方几句哪哪差事办得好、哪哪子孙出挑什么的,韬略堂上气氛特别和乐融融,大家互相商业互吹,愉快过了个上午。
满月时候,惯例小寿星得露一面,等到中午开席前,江宁亲自去后院接了自己裹紧了厚实襁褓的大闺女,一路小心翼翼给遮着风,带着万分仔细地把奶娃娃抱进了韬略堂。
江宁以前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架势,姻亲故旧们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傻爹的样子,顿时不少出声哄笑打趣他的。
江宁气哼哼,不理那些长辈,只对平辈和晚辈们道:“你们懂个屁!”
这可是他血脉相连的亲闺女,打看到她的第一眼那感觉就跟别人都不一样!就算闺女当时丑得跟个大耗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