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要撒泡尿好好照照,不过一介白身,居然胆敢口出狂言、藐视侯府、狂妄无礼……”
“我呸!粗鄙武夫,不知所谓……”
最后两人一路从演武场骂到侯府大门外,还搁门口对骂了好一会。
江宣在墙头上跟着挪动,看得啧啧有味,昨天给江兴德深化张家是要许嫁张致和亲女的印象,自然有日渐骄逸的张家很可能狗眼看人低,江兴德不满之下暂不结亲的打算,只是没想到,这两边都这么上道,直接翻了脸!
事情简直顺利地有点过了头。
眼见侯府大门狠狠关上,把张致同关在了大门外,江宣哧溜下墙头,回去接着刷题。
不管中间又出了什么变数,事态暂时在向好的一面发展,继续观望吧,婚事就此作罢最好,要是有“重修于好”的迹象,就按原计划,寻机“妨一妨”张致和跟江兴德,让两家“八字不合”,和则“两个家主大受其害”,为各自小命计,不信他们还敢结亲。
赶走不速之客,江兴德骂骂咧咧,一路骂一路回了韬略堂。
江宗在旁边手足无措,刚才吵得太厉害,他劝架一点用没有。
进了韬略堂后,江兴德怒气冲冲骂退了所有下人,一把扶住了江宗胳膊。
江宗这才发现,江兴德的手有点抖。
“老爷?”江宗大惊。
江兴德又大声骂了几句给外面人听,才小声让江宗扶他去次间榻上坐了。
江宗给人顺背,压低声音,担心问询,“老爷,这是怎么了?”
江兴德闭眼平复了会,长出了口气,让江宗去确定了内外无人偷听后,才小声说了一段过往。
江夏侯府开国勋贵,绵延近百年,自然早就发现了皇帝手里有个内卫。江宣都能发现微雨,侯府这么多年暗里观察下来,手上当然也握着一份内卫名单。
当年老侯爷时候,曾经冬天外出打猎,意外救了个踩碎冰面失足落水的老农,救完才知道对方是侯府一个庄子上的下人,更是府里一个小内卫的亲爹。
老侯爷当即瞒下了那事,对方也当做没这回事,但那之后,“某些关键时候,他会给点提示。”
这个内卫里的“自己人”太过重要,个中内幕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之前江宗也没有非得知道的必要,这是江兴德第一次向其交托与这人有关的事项。
“曾经你祖父想收拾江丁,他就突然跑进屋伺候,你祖父琢磨后收了手,最后多方打探,才知道,那老东西死之前,托付了当时的陛下,也就是太宗皇帝,请太宗皇帝看顾一二,别让他的后人兄弟相残,说否则他死不瞑目。”
江兴德冷哼,“真是临死还用孝道摆了我们父子一道。”
让身前是太宗重臣的老父死不瞑目,那他们在太宗皇帝那还能落下好印象?
“其他的也还有两桩,桩桩都是不宜做的事。”
“之前建安元年,我准备投去老宋国公手下的时候,他没出面,那就是陛下不怎么在意,我那才放心投效了。后面,果然陛下没拿我怎么样。”
“刚才……”江兴德语气幽微,“他又突然半途进屋伺候,怕是,陛下很忌讳……”
“加上张家实在是眼睛长在头顶上,侯府是要结两姓之好,跟人当正经亲家,可不是上赶着给人颐指气使当跟班、打手的。思来想去,我就故意跟张致同吵了起来。”
太子收拢武将是必然的,就是当今陛下当年当太子的时候,拉拢的武将也不少。
他只是个参将,不是大将军、左右将军,亲近太子一点他觉得应该不算太出格,结果没想到——
“后面一路吵出去的时候,我暗里四处看了看,府里不少内卫都动了,就连大门外也多了不少盯梢的。”
说到这,江兴德手又有点抖,出动了那么多人,今天怕是狠狠戳了陛下的眼,这事简直越想越怕。
皇帝就没有不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