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两个都不是好东西,结果长相决定命运……槽多无口。
“太子贴身大宫女责罚一个粗使宫女致死,粗使宫女家人告上去,太子说大宫女无心之失,判罚俸半年,抚恤粗使宫女家人百两银。粗使宫女家人后来逢人就夸太子慈和。”
“另一个大宫女划花某貌美小宫女脸颊,太子说其心如蛇蝎,要判鞭刑四十,后大宫女‘诚恳’认错悔改,太子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改成罚俸半年。”
江宣忍不住有点皱眉,粗使宫女的命比不上貌美小宫女的脸是一点,太子已经判罚后又轻易被人劝动,是第二点。
“太子妃为人端肃,有人弹劾她娘家族人行事不法,太子斥责太子妃管束娘家不力。朝臣们夸太子不徇私妻族。”
“太子良媛娘家族人被弹劾行事不法,太子训斥柳家给良媛蒙羞,让柳家家主即刻料理。”
江宣:“端肃……”
端正严肃,看来太子妃不如柳良媛会哄人。
江宗轻轻点头,
“詹事府右府丞李立,贪墨、以次充好,太子说面对官员不好擅专,把人交给了刑部。有人夸太子深明大义。”
“詹事府左府丞柳回,贪墨、以次充好,太子判追回脏银,革职不用。有人夸太子处事果断。”
江宣就发现江宗很有意思,话不多说,但举的例子都是成对的,这应该不是按太子料理的顺序在讲,而是他自己排的序。
另外,“前”、“后”也讲究,前面刚点出太子良媛家姓柳,后面跟着就出了个姓柳的左府丞,再对比下——
右府丞给了刑部,肯定按律处置,下场不会好。
左府丞说是“革职不用”,但人全须全尾回家,而且革职只是一时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起复了。
江宣:“柳……”
江宗给了江宣个自己意会的眼神。
“翰林院侍讲,兼詹事府右春坊右中允,郭艾礼,为人圆融。其有一个儿子叫郭来俊,强抢民女赵氏,太子说赵氏已经被抢了,日后不好再嫁,判其给郭来俊为良妾,并着郭家补赵家一份聘礼。有人夸太子善体察民情,为赵氏女想得周到。”
“翰林院侍讲,兼詹事府左春坊左中允,钱奉亲,为人耿介。其有个侄子钱兆弘,也是强抢民女,太子按律判其杖责八十并罚苦役十年。有人夸太子不包庇东宫官。”
江宣皱眉,什么狗屎,大周风气明明比较开放,合离、改嫁都不少见,狗屁的体察民情。
别的不用说,特意点出一个“圆融”、一个“耿介”,肯定是一个得太子喜欢,一个不招太子待见。
又说了几个后,江宗端起茶盏喝了几口润喉,“暂时就这些了。听说还没料理完。”
江宣也低头喝茶,听完这场大型双标现场,他深刻体悟到了两点,一是古代的官员,说话是真好听,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官”字两张口,怎说怎有理。
二是,古代人命不值钱,也没人权这种东西,人治大于法治更是常事,不想被“人治”,就努力往上爬吧。
至于对太子的观感,不太好。
身边人破事这么多,可见御下。
判罚不公,全凭亲疏喜恶。
刚弹劾建安帝任人唯亲,自己就大喇喇双标,还一点不知道遮掩,说明他大概率自我中心,认识不到自己的问题,或者不愿意“委屈”自己,以后皇帝这个性格,就特么……
第二天,江宣的生活迅速回归正轨,每天白天操练,中午练字、看蒙学、马棚刷一会马,晚上去郭果真那听他讲《武经》。
就是傍晚在江兴德那遇到江宗的频率比以前高了不少,每次遇到,基本都能听到点太子的新谈资。
一时间,整个六月,朝野上下似乎都是谈论太子的声音,太子风头大盛。
以前太子更像个符号,现在开始走进了现实。
太子估计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