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兴德挪去屋里的紫檀雕百子圆桌旁边, 伸着胳膊让冯太医诊脉。
冯太医三根手指搭上江兴德左手腕,仔细感知了一会儿后,略微有点惊讶, 又换了右手腕诊了一会儿,最后道:“侯爷脉象摸着比往日强健了一分。”
江兴德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这一个来月是觉得松缓了一点。”
虽然松缓得不多, 但是能明显感觉到身体有在慢慢好转!
“侯爷是用了药, 还是换了新药膳方子?”
“都没有。”说到这个江兴德就来气, “你们个个都给本侯开什么健脾消食、调肝理气的,本侯身体到底是什么问题自己还能不知道?”
去年入冬后,江兴德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人就已经变得有点疲乏无力, 还有点食欲不振,偶尔甚至会失眠、晃神。
在外人看来可能觉得是小问题,但在江兴德、侯夫人等看来很要命,因为这些情状跟当年老侯爷发病后的部分症状完全吻合。
而老侯爷, 江兴德生父、上一代江夏侯江平, 刚开始是肾劳, 后来一路发展到水肿、癃闭、关格【注1】, 最后不治身亡。
当时江兴德立马就延请了太医,但太医说没诊出大毛病, 可能就是有了年纪了,身体状态自然下滑, 日常多注意保养,再稍微调理一下就行。
之后又看了不少太医, 民间神医也请了好几个, 结果都大同小异。
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江兴德觉得问题应该没那么简单,只是一直开不出对症的药,最后只能折中一下,吃起了各种补肾的药膳。
堂堂江夏侯,居然也有一天“求医无门”,江兴德心里对此自然很有怨气。
冯太医微笑,疲乏、失眠、食欲不振这些症状太常见,什么病因都有可能,没有对应的脉案或其他显著病征,真不能就按肾劳来治,不说是药三分毒,万一药性正好跟真正的病症相冲,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当下转移话题,细问江兴德其他方面的症候。
一番望闻问切,冯太医得出结论,“侯爷看着比之前更好,继续保持即可。”
之后好奇问了一句:“脉象与五脏六腑互为表里,侯爷脉象强健了一分,也就是五脏六腑强健了一分,不知侯爷可是有了什么新的保养心得?”
江兴德得意,心得?心得就是生一个命格好能旺你的儿子!
但这不好说,大喇喇说出去不说人信不信,会不会觉得他是昏了头,这种真神异之事最好还是藏着点,省得太过招眼惹了别人觊觎,怕死惜命的权贵可不少!
再或者有人眼红,使坏怎么办?可不能让人坏了他家的武将胚子。
嘴上随便扯了个由头应付冯太医,“多加操练,操练得多了,身体自然就强健了。”
冯太医点头,这话说得不错,只是一般越是权贵人家越是懒得动。
看完江兴德,冯太医继续给侯夫人请平安脉。
另一边,江宣回自己院子梳洗过,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后,去后院看丁姨娘。
丁姨娘看着江宣脸上的伤,有点心疼,“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现在不需要隔壁的老姨娘们传“命格好”的话了,江宣不在院子里多留,拉着丁姨娘进屋落座,“如实”说了原委。
“虎贲卫里有个李参将,跟老爷有过节,他手下跑来刁难我,我跟他们打了一架,最后自然是打赢了,还狠揍了他们一顿。”
这都是真话,没一句掺假的。
“算是给老爷好好长了个面子,老爷现在开心得很,怎么看儿子怎么顺眼。”
可不是顺眼,毕竟能“旺”他。
“脸上这是打架后留下的一点小伤,不是什么大事,姨娘放心。”
大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丁姨娘听完顿时觉得心里有了数,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