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母将给顾香嵩治天花的大夫扣在庆国公府里头的事情,苏娇是听说过的,只这话也就糊弄糊弄她那心急如焚的二哥了,那大夫其实早就进了顾府给顾家小姐看病了,二伯母这般说,也只是为了逼苏灏回府,毕竟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就算是再担心,整日里呆在一个女子的闺房里头算什么,而且那天花是重症,指不定便传染了,庄氏与苏二老爷只这一个儿子,她也是一个私心的母亲,就算是平日里看事大方,这时候也难免存了一点自己的心思。
而至于这议婚的事情,大致是香香的病情稳定了下来,二伯母本也就不是个硬心肠的人,更不会做出这棒打鸳鸯这种事,所有便顺水推舟的与顾家议了亲,一边安抚了苏灏的情绪,更结深了母子情分,另一边也让安心养病的顾香嵩有了一个好盼头,也算是一门冲喜的好事。
想到这里,苏娇转头对身侧的秀珠道:“去,让夏管家准备两份好礼,一份送去给二哥,另一份送到顾府里头去。”
“哎。”秀珠高高兴兴的应了,放下手里的牛角梳便转身提着裙摆走了出去,但不过一会儿,那珠帘便又响了起来,苏娇透过面前的花棱镜看到夏管家带着两个女婢躬身垂首站在珠帘后与她请安,那细碎的珠帘轻摇,微微遮挡住了内寝与外室之间的视线,而刚刚出去的秀珠正探头探脑的站在夏管家身后往她这边张望着。
“夏管家?可是有事?”苏娇从梳妆台前站起身,刚刚想往夏生的面前走去,却是猛然发现自己现下是一副衣冠不整的模样,便只好止了步子,任那夏生隔着珠帘与自己说话。
“王妃,宫里头王爷派人传话,太后今日回宫,宫中设晚宴,邀您同往。”夏生平平稳稳的说完话之后,微微侧了侧身子让出身后的女婢,继续道:“这是晚宴之时的宫装,都是按照王妃的尺寸新做的。”
苏娇顺着那夏生的身后看去,只见那两女婢一人捧着宫装,一人捧着珠钗首饰,年纪虽然不大,但却皆是一副垂眸敛息,面无表情的严谨模样。
而让苏娇感兴趣的不是那宫装首饰,而是刚才夏生说话时吐露出来的两个字。
“太后?”苏娇微微挑起了那脸上的那两蹙细眉,语气之中颇有几分讶异。
当今太后是皇后的本家姑姑,是撑起孙氏一族最牢固的那柄伞,而且现在朝堂外戚把权严重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孙太后暗里助长孙氏子弟,封官加爵,赏赐无数,一手将自家的权势托掌到顶峰。
“太后礼佛回宫,圣上设洗尘宴,为太后接风洗尘,表子女之孝心。”听到苏娇疑惑的话语,夏生微微调高了几分声音道。
耳中迸现那“孝心”二字的苏娇,脸上显出几分怪异神色,因为谁都知道,当今圣上不是太后的亲儿子,也不是自小养在膝下的抱养皇子,而是长大之后过继过去的继子,只因为太后那仅有的一个亲儿子是一个日日药罐子不离身的病秧子,早在十几岁的时候就早早的去了,先皇怜惜当今太后丧子之痛,便将现在的皇上过继给的太后。
而被过继之时的皇帝已然年岁大了,与养母之间必然不如自小抱养的亲近,再加上那太后专断独权,瑕丝必报,皇帝对她也是不甚满意,所以应该说,这是两个人都不愿但是却又不得不愿的一比交易,毕竟一个缺了一个儿子,一个缺了一个母后,两相之缺下,便是正巧合在了一处。
不过皇家的事,不都是一些表面光鲜和亲,内里龌龊反目的事嘛,所以当今皇帝火急火燎的替突然礼佛回宫的太后办一场洗尘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可怜了她这个今日还要二次进宫的娇弱身子,也不知吃不吃得消那洗尘宴上太后的一句话。
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酸胀的额角,苏娇朝着夏生道:“待我先沐浴吧。”那太后的事就兵来讲当水来土掩的看着办吧,这不是还有她自家那发起疯来不要的命的拼命王三爷在嘛。
说罢,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