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茶杯,杭清铭接过来一看,剑眉渐渐拧起,眼眸深邃如墨。
“公子,可是有不妥当?”
“她说她的医术乃师傅和伯伯传授,然资料里表明她的师傅是一个老道长,不是那个人。”
“公子的意思,她撒谎蒙骗过了所有的人?”
“继续查,我要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事情,事无巨细!”
“是,公子!”两人恭敬应下。
微微用力将纸张化为碎末,看着白色细末从指间缓缓飘落,眼前仿佛显现出那一双明净清澈的双眸,杭清铭目光柔和深邃,蕴着一缕不自知的温柔。
这一晚,有人安然入睡,而有人彻夜未眠。
接下来一个月时间,杨梦尘放下手里的所有事务,陪着杭清铭游山玩水,足迹几乎踏遍整个清河府,两人或登高望远,或游湖泛舟,或吟诗作画,或抚琴吹笛……日子过得分外惬意愉悦。
这天戌时中(约晚上八点),杨梦尘和杭清铭分开后回到宅院。
刚走进屋,就看到龙玄墨坐在桌边,短短一个月不见,他似乎憔悴清瘦许多,曾经合身的淡紫锦袍都显得宽松了一圈,杨梦尘神色一滞,挥手示意海棠和绿萝退下,缓步走到龙玄墨对面坐下,倒了一杯茶浅抿一口,这才问道:“王爷此来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么?”龙玄墨深深凝视着杨梦尘,眼底有着复杂情愫。
杨梦尘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微微垂下眼帘,抿着唇不语。
龙玄墨唇角扯出一抹笑,然那抹笑饱含苦涩和自嘲:“阿九,父皇准备下旨为我和苏大学士的嫡孙女赐婚了。”语气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样,谁也不知他心里是何等紧张忐忑。
“恭喜王爷。”杨梦尘抬眸浅笑道:“王爷早已及冠确实该成婚了,听海老说,苏家世代书香,苏老更是一代大儒,而苏大小姐温婉端庄,知书达理,与王爷郎才女貌,真可谓是天作之合……”
“阿九别说了!”龙玄墨猛然打断杨梦尘。
杨梦尘依言闭上双唇,安安静静地看着龙玄墨,龙玄墨也直直凝视着她,四目相对,没人开口说话。
一时间,屋中气氛变得有些凝滞而沉闷。
良久之后,龙玄墨艰涩道:“你真的希望我跟别人成婚?”
“是!”
“你心里有没有过我?哪怕只是一个小角落?”
“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
龙玄墨没再追问,他知道再追问毫无意义,只是看着杨梦尘,眼里有着失落,自嘲,以及浓烈的悲伤,刺痛了杨梦尘的眼,割剜着杨梦尘的心,然话已说开,当做个了断,否则拖得越久伤害越深。
“王爷的心意,我明白,但王爷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就象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相交的可能,从一开始,我只把王爷视为合作伙伴,将来同样如此,故请王爷自重,不要增加我的困扰!”
“自重?呵呵呵呵!”龙玄墨仰天大笑,笑声里充满悲凉和落寞,须臾停下狂笑,拿出一张纸扔到杨梦尘面前:“你是因为他才拒绝我对不对?”
杨梦尘垂眸,但见白纸上的内容是:杭清铭,本名孟景麒,庆安国太子。
“你说你的根在这里,你的家人们在这里,你永远不会远离故土和家人们,我信了,原来全都是谎言!其实你一直在等他!”五年多相守和等待,结果却是个笑话,尤其这一个多月来,看着两人每天出双入对,龙玄墨的心情可想而知。
明白龙玄墨误会了,这样也好,起码龙玄墨会就此死心,然后回去安心跟苏大小姐成婚,不再拂逆皇上之意,甚至争锋相对,杨梦尘抿唇不语,等同默认。
龙玄墨见状眼中一片痛悔,瞬间变得冷戾而嘲讽:“原以为你与那些女人不同,没想到你只是隐藏得更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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