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军中,最忌嚼舌之人,最忌无中生有,最忌搅乱军心者。在本王军中,主帅要做什么、要到哪里去,从来都不是兵卒该过问之事,更不是兵卒该议论之事。
难民营中也一样!
此难民营,由朝廷主张设立,本王督导兴建,其余事宜皆交由陆二小姐全权负责。
故而对于难民营来说,陆二小姐就是主帅。她要做什么,她要去哪里,她要同什么人在一起,说什么样的话,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本王尚且不认为自己有权力去督管她的行踪,你们又凭什么对主帅说三道四?”
他往前踱了几步,站到了沈大夫人跟前,垂目看她,“右相府的大夫人。”
沈大夫人立即道:“是,是臣妇。”
“你还知道自己是臣妇?”燕千绝冷哼,“本王几乎要以为你是我父皇的妃子。舌根子嚼到本王的头上,是沈家给你的底气,还是你的母族韩家给你的底气?”
沈大夫人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只因燕千绝提到了韩家。
她一向是知道这位十一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的,像今日这般能与她们这些人说几句话,都算好的。正常来讲,十一殿下根本不会说这些废话,他只会将他们统统拉到法场去,一个接一个地砍脑袋就完了。
十一殿下要杀之人,那就是皇上求情都没有用。
什么右相府的大夫人,韩氏相信,即使是沈纪初他自己在这儿,十一殿下要杀他,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
所以现在燕千绝提到韩家,让她害怕了。
她不怕沈家如何,但她绝对怕韩家如何。因为韩家的才是她真正的亲人,而沈家这些,除了自己的女儿以外,其余所有人,她都不在意。
沈大夫人抬起头看向燕千绝,整个人都抖成了一只筛子。她也不敢为自己狡辩什么了,今晚能被拖到这里来,那就说明白天她说的那些个话,人家十一殿下全都知道了。
她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更知道自己还给了一些难民银子,让她们跟着自己一起说。
所以她不敢狡辩,只能求饶。求燕千绝饶过她,也饶了韩家。
沈大夫人开始给燕千绝磕头,说自己错了,自己是一时糊涂迷了心智,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还转过身来给陆辞秋磕头,磕的时候就说:“你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病得那么重的人你都舍不得让他们死掉,都给救了回来。我一个大活人,你总不能眼看着我死了吧?”
陆芳华都气笑了,“都这时候了,还道德绑架呢?”
陆辞秋也“善意”地提醒她:“你只记得我治病救人,却忘了我摔死小妾活抽前太子的事了?可见我并不是什么活菩萨,我手里头也有人命,鞭子上也见鲜血。我这人一向嫉恶如仇,从没有那种以德报怨的圣母慈悲。何况此番十一殿下为我做主,我若还替你们这等人求情,岂不是太不识好歹了?沈大夫人,转过身去,听候发落吧!”
沈大夫人绝望了,她开始在人群里寻找自己的家人,口中也不停地喊着:“母亲!母亲!”
她的丫鬟也跟着一起喊:“求老夫人救救我家夫人!”
可惜,沈老夫人面都没露,只派了个嬷嬷过来,一脸无奈地说:“老夫人已经被你气得病倒了,她老人家说了,有你这样的主母,是沈家的耻辱。她不会替你说一句话,一切都请十一殿下秉公执法,哪怕是下大狱、哪怕是直接砍头,沈家都没有半句怨言。
另外,老夫人还说,你这等罪妇已经不配再做我沈家主母,待望京城城门一开,我们自会派人进京告知老爷,让他休书一封,将你休出沈家家门!”
说完,这嬷嬷冲着燕千绝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就要走。
沈大夫人急了:“你站住!凭什么休了我?你们有什么资格休了我?当年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被沈纪初玷污,他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才不得不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