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秋啊!二婶其实也是有私心的。我想借着这次难民北上事件,替罗家向朝廷买个好。让朝廷知道罗家不是白眼狼,更不是只进不出的貔貅。我们罗家愿意为朝廷分忧,不管是造福难民还是为打仗装备军需粮草,罗家都愿意出银子。
哪怕把几代累积下来的家产都搭进去,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阿秋,二婶以前没有别的人可以求,虽然同样的话也跟你母亲说过,但是你母亲也难。她告诉我,其实裴家的境况还不如罗家,罗家好歹是商户,只要罗家自己不作死,朝廷也不是太缺银子,就不会轻易动罗家。
再加上朝中官员的家眷都在经商,为了避免他们做得太大,以公谋私,所以朝廷还需要一个罗家在中间平衡这些关系,震慑在朝官员手里的生意。
但是裴家不行。
裴家镇守北地,裴老将军虽为镇北将军,但因为北地一直没封镇北王,故而在金黎城里,许多百姓都直接称裴老将军为镇北王。
在百姓心中,镇北将军跟镇北王是一回事,且不管是将军还是王,对于他们来说就只是个称呼。但是朝廷不这么想!
朝廷觉得裴家有异心,想要自立为王。
裴家手中有那么多兵马,一旦裴家反了,朝廷的处理就会很艰难。
所以她不敢管罗家的事,怕一旦管了,会让朝廷觉得罗家跟裴家是一伙的。
又有兵又有钱,这样的存在实在是太可怕了。”
罗氏一口气说了很多话,终于停下来时,她认真地看向陆辞秋,满怀期待地问:“阿秋,你能不能帮帮二婶?你放心,违背原则的事二婶一定不会让你做。二婶只是希望通过你,替罗家表表忠心,送点银子。我保证我做的都是好事,绝不会让你陷入不义之地。”
陆辞秋听着这些话,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之前燕千绝和她提起罗家时说的那些。
她很想告诉罗氏,其实罗家就是朝廷养在外头的钱袋子,朝廷利用罗家会做生意的长处,将大量的财富积累起来,等到将来要用时再一并取出,简直比放在国库里还要让人安心。
但是这话她不能说,一来朝廷也没有明说,二来,她其实是想帮罗家一把的。
于是她将银票收了,告诉罗氏:“二婶放心,这笔功劳我会告诉十一殿下算在罗家头上,包括四妹妹这些日子在营里帮忙,还有今日她去右相府叫人来,这些事十一殿下都看在眼里,心里都有数。罗家是有钱,但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朝廷就是有想法也不该做得太绝。”
罗氏松了口气,“有你这话二婶就放心了,就是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谢你。”
陆辞秋摇摇头,“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二婶平日在家里都能站在我这边,帮我说话,对我来说就是很大的恩惠了。何况……”何况我那该天杀的父亲可能还做了一件足以抄家灭九族之事,到时候说不准要连累二房。
“何况什么?”罗氏问她。
陆辞秋却摇摇头,没有往下说,只又将话题扯到云氏的事情上去:“我会让十一殿下派人嘱咐守城的官兵,不准陆家出殡的队伍出城。
这些日子城内办丧事者,都是由官兵将尸体带出城外统一埋葬,陆家身为左相府,应该以身作则,为民众做出个表率。所以要葬云氏,就让他们把尸体交给官兵,带出城外统一掩埋吧!”
这是最终做出来的决定。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难民营里有人高呼:“快来人啊!快请陆二小姐!”
陆辞秋转身就往回走。
这是前世养成的习惯,只要在诊所里,或是在其它有患者在的地方,一有人喊她那必定是患者有事,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
现在也一样,她几乎一路飞奔,一会儿就将罗氏甩得远远的。
待进了医帐,就看到一名女大夫正站在一名产妇榻边,看着一床榻的血,手足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