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半夜醒来,他会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下意识的向身侧伸出手去,摸到的却只有一片微凉。
对于前世的事,有些在他的脑海里,只是一片虚无。他知道它们确实存在过,但却看不清楚。眼前就像蒙着一层纱,唯有她的面孔,清晰的就像黑夜里的星辰。
但是每晚的噩梦却让他惴惴不安,若是一连几天寻不到机会见她,心中便会生出无法平息的戾气,就像是小孩子在乱发脾气似的,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了。
他自认不是个大度的男人,看见她向别人笑,他的心里就会不舒服,看到她收下别人的礼物便会生出怨气,想将那些东西通通丢出去方才解恨。
他还记得前世,她曾说自己是个小气鬼。夹扔叼血。
小气么?现在看来,他真是小气得很。
叶芷蔚将赤狐皮小心收好,起身福礼,“多谢世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该有的礼节不能省。
风暮寒薄唇紧抿,就像一道细线,他想要的,不是她恭恭敬敬道谢,而是她的微笑。
恍惚间,他的眼前似又出现了那个兴高彩烈的小狐狸,将火红的皮子抱在怀里,贴在脸上蹭着。嚷着,:“好暖好暖!”
该死!他还要等多久才能无所顾忌的将她抱在怀里。
一年?还是两年?
就在众人围聚在叶芷蔚身边赞叹这赤狐皮毛的罕见与珍贵时,忽听一个男声道:“自古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不想南王世子竟会送女子如此血腥之物。”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年轻男子走进女眷席,一双锐利的鹰目无所顾忌的从那些女子的身上扫过。
风暮寒凤眸微眯,眼底温润的微光霎时消失不见,身上隐隐迸出冷意。
“闫将军。”叶芷蔚起身施礼,今天是镇国公府宴请。有道是抬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来赴宴,她也不好显得太过冰冷。
闫程鸣将一只锦袋递过去。
叶芷蔚眨着眼睛,“这是……”她在故意装傻,当着风暮寒的面,她要是亲手接了这东西,只怕这家伙当场就会翻脸。
闫程鸣满不在乎的一笑:“送你的。”
叶芷蔚后退半步,身边的丫鬟见状立即上前,双手接过闫程鸣手里的锦袋。
“打开看看,也不知叶小姐是否喜欢。”闫程鸣笑道,“此物是我亲手雕刻,虽称不得上佳,但却不似世子之礼这般血腥杀戮。”
丫鬟将锦袋打开,只见从里面露出一块手掌大小的晶石,雕琢成莲花般的样子,一片片花瓣倒也精致。
叶芷蔚不禁惊讶的挑了挑眉毛,想不到这自大的家伙还有这么一手,以后若是不当将军,就算做个手工的匠人也饿不死他。
不过这话她只能在心里想想,匠人这个称呼对于他们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夸赞之词。
风暮寒隐住眼底的冷意,目光自那朵莲花上掠过,不屑一笑,“闫将军倒也费了番心思。”
闫程鸣笑道:“送东西给自己喜欢的女子自然要多费心思。”
闻听此言,周围众人无不惊骇,没想到闫程鸣竟当面说出这种话来,要知道叶芷蔚现在仍与英王殿下有婚约在身,他却这般无所顾忌,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心系于她似的。
叶芷蔚略略冷了脸色,闫程鸣的意图过于明显,让她有种被别人算计的厌恶感。
“闫将军慎言。”她冷冷道,“此处多是女眷,还请将军移步旁席。”
闫程鸣见她翻脸赶人,也不生气,“我的心意想必叶小姐早已知晓,不必如此害羞。”
要不是当着众的面,叶芷蔚几乎想把那水晶的莲花丢到对方脸上去。
你知不知道神马叫做廉耻!
“闫将军,叶小姐尚未及笄,你如此行为未免太过失礼。”一旁南王妃突然道。
闫程鸣看向南王妃,猖狂一笑,“红粉佳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