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这个问题问任何一个人都会露出不置可否的笑容,没见过便默认不存在。
只有杨年年,从小就无比清楚的知道,这世界上是真的有鬼的,混迹人群中难以分辨。
快十点了,会议室里传来两个老板争吵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杨年年焦急看了眼时间,实在等不及了拿起背包匆匆下楼。
哎,要不是公司在裁员,她才不会加班到现在听两个老板吵架。什么时候吵不好,还非选在今天。
抬头,是在她头上的红月。
杨年年打了个寒颤,摸着脖子上戴了许久的平安符松了口气。
就这么一低头的功夫,公交车跟投胎似的从眼前一闪而过。眼看是追不上了,杨年年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停下脚步,看了眼手机二十三块的余额还不够打车钱,只能走回去了。
可是越走越发现不对劲。月亮爱跟人没错,但今夜似乎跟的太密切了些,将地面照的亮堂堂,更是铺上了血液凝固后的暗红色。四周的城市高楼变成了山林。
好在杨年年是从小见鬼见惯了的,立马举起平安福向四周拜道:“各位大哥大姐叔叔阿姨,我就是一普通人路过贵宝地,没想多做打扰。还请放过我一马,我回头一定带着元宝香烛来供奉。”
四野寂寂,蝉鸣蛙叫都让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她弄错了,她真的只是人生地不熟的迷了路,意外钻进了林子。
得不到回应的杨年年还来不及松懈,情况陡然生变。
熟睡的鸟扇动翅膀尖叫逃离,不敢见人的青蛙也顾不得人四处逃窜。
安静的大地猛的颤抖,从脚底的酥麻感快速增加,她像是站在翻涌前进的波浪上,只是双腿微微一软就将她拍到了地上。
摔倒碰到的却不是松软的地面,而是不知尽头的下坠深渊。
强烈的失重感让杨年年握紧了平安符,连尖叫都没了声音。
坠落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多了萤火般微弱的光亮,如呼吸般忽闪忽闪着。
手臂上传来刺痛,杨年年叫了一声,微弱的光芒中终于看到了是什么弄伤了她。
那是一条长长的荆棘条,上面布满尖刺,其中的一根刺上莹润一滴鲜血,鲜血渐渐被尖刺所吸收。消失的瞬间,荆棘像是只手抬了起来。
这东西吃人血!
念头一出杨年年慌了,尽一切可能的躲闪,荆棘还没完全恢复过来,行动缓慢,竟然让她躲了好几次。
还来不及窃喜,后背上传来被划伤的痛感,不详的预感涌现出来。
似乎是她的血给荆棘提供了养分,萤火之光宛若圆月之光,印照出宛如无数条黑蛇缠绕在一起的的荆棘群。
又恐怖又恶心。
看着向她靠拢的荆棘们,杨年年握紧仅有的依傍,那张陪了她很久很久的平安符。
“大哥,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还是放我一条生路吧。”杨年年紧闭双眼不敢多看,
荆棘还是朝着她来了,触及她身体的瞬间,所有的尖刺像是被削去了,轻轻环在她的腰上,拉着她往荆棘最多的地方去。
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捏着符咒的十指因为用力过猛变得发白,眼睛四处张望,希望能看到一线生机。
她小时候经常被鬼欺负,可像现在这么严重的,她还是第一次。
近了,一个被荆棘缠绕的球体出现在眼前,那些荆棘像蛇游动,带动着球体倾移翻转,伤人的刺互相摩擦着折断后不断下坠。
仔细一看,杨年年发现缠绕游动并不是它们的目的,它们是想搅碎什么。
随着杨年年的靠近,搅碎的举动越发大起来,里面的东西迫不及待的要出来了。
突然间一声细微破碎声传来,荆棘们似是受到了鼓舞,纷纷将末端探进破碎处,以此为契机撕开结界。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