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一下,她愣神1秒钟,同时听见头顶高处明显不耐烦的声音,“什么鬼?”由于惯性,此刻她还抱着声音主人的腿。
“鬼?”十六纳闷,用标准稚嫩的伦敦音自个儿琢磨了一遍。粉白.粉白的连体兔子装,帽子上的耳朵从额头耷拉下来,小小一只。
兔子?!
何辞使劲低头,终于看清,拎住小孩帽子上的两只耳朵,就给抱在腿上的家伙扯远。不管小家伙“哎呦哎呦”直叫,他瞅也不瞅,目不斜视,边大步走边懒洋洋审问,“谁家的,跟这儿干嘛呢?”
十六反思2秒钟。
她扬起脑袋,追在后头非常诚恳地说“Sorry”,接着,她漂亮地伸手,“Hi,I’m sixteen.Welcome to Ciapotis!”追得直喘气儿,动作滑稽又正经。
何辞倏地停住,愣怔。
他转身等小孩追到跟前,低头打量她,“Sixteen?陈石榴?”说完,拽着小家伙几根软软的手指象征性地握了握。
十六用中文答:是呀。
何辞笑了。
他揣着口袋继续慢悠悠往前走,比刚才慢许多。
“先生,您需要帮忙吗?”十六终于不用跑,搬出从动画片里学来的东西,蹦蹦哒哒在旁边奇怪地招呼他。
“怎么穿成一只兔子?还背一条床单?”
何辞随口一问,索性不走了,再次任意地单手拎起她的兔耳朵,弯腰舔牙笑,想从小孩的五官里找到点跟自己相似的地方,“小家伙,你看看我。”
十六歪头。
“这里,还有这里。”何辞抬下巴,指指自己的脸,“跟你妈妈像不像?”
“……像。”
“知道该叫我什么吗?”
十六似懂非懂摇头。
“叫舅舅。”
十六在判断这个大人的眼神。小片刻,她兴奋地跳,像窜出来那样抱上他的腿,拍了拍安慰道:“小舅舅,你太好看啦,一点也不丑。”
何辞眼尾都挑起来,提醒自己适应,适应……
扔给小家伙一只怪兽,他说:“礼物。”
“多多姐姐也给了一只。”十六跳着转身,给他看背后拴住的怪兽。
这下,何辞吸口气,连眼睛都眯起来。他俯身跟小家伙对视,雍容地翘着一边嘴角,一字一句慢慢提醒,“那是你舅妈。”
十六睁大眼,快速用双手捂住嘴巴噤声。
“懂吗?”何辞扯扯她的兔耳朵再问。
她赶紧点头,偷笑。
何辞满意,迈着长腿继续走,十六就在他旁边一蹦一跳跟着。夕阳安静,把路面洒成金色,一大一小裹着余晖并排,影子拉长,头顶有鸟飞过去。
十六背手跳着问:“舅舅,你住几天?”
“一会儿就走。”
老半天,见小家伙不吭气儿,改口,“最晚明天,回国接你舅妈。”
“舅舅,我能去吗?”十六期待。
何辞把手放小孩头顶休息,“不能。”
“我特别听话。”
“我特别穷,不像资本家,你想吃什么给你买什么。”何辞笑,忽悠得潇洒,“跟我走你吃了上顿没下顿。”
十六似乎在理解。
“哦,对了。”他补充,“现在我还欠着你妈妈钱。”
“可资本家……是什么?”
“就你爸爸那样雇一帮人给他干活的。”
“舅,舅舅!”十六思维跳跃,忽然拦住他,觉得他实在太可怜了,孩子气的声音一板一眼,“晚上吃好吃的,我请。”
“谢谢。”何辞保持微笑,绕过去,继续走。
“我还有很多吃的,带着,能去吗?”
“不能。”
“我给你干活,干活呀?”
何辞吩咐,“行,婚礼让你当花童。”
终于,他还是让十六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