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靠在沙发上,有品位地喝咖啡,抬眼看他,“那是我妹妹。”
何辞就将杯子搁桌上,潇洒地腿一交叠,扯开嘴角十分雍容地慢慢讲:“你叫我姐姐一声小舅妈,按辈分,我还算你舅舅或者叔叔是不是。”
安静一瞬,宁城绅士地说:“你这可不像来谈事的态度。”
“行!”何辞撑着脑袋兀自好笑一会儿,爽快问正事,“这件事,这么沉得住气,一直没问我?”
“昨天刚知道。”
“明天NINO国际那边老板设宴,我会跟我爸出席。”NINO的老板是一位转行成功的地产商,言行举止颇具风骨,下海前就跟何父交情不浅。这次,他还宴请了同样想过来尝试新项目的老朋友,包括宁家。
宁城了然一样点头,“这是需要我帮忙。”
何辞笑一声,倒一点也不藏着掖着,“你叔父喜好什么?”
“喜好?”宁城慢条斯理重复思考,像是故意又像是大实话,“总之不是你这类型,肆意张扬,太骄傲。”
“我可以收敛,帮我引荐一下。”
“多多说年后会带你回去。”
“是没错。”何辞不知想到什么,挺出神,然后眼皮抬起来正经说,“但我要先办好,免得初次见面她为难。”
“可以。”宁城成熟中透着点熟人间的随意。
第二天清早,宁檬把面包片从面包机里取出来,又煎了两个蛋,端上桌跟大伯母吃早餐。女人从屋里出来,将蜂蜜水给她,提醒她先穿袜子。
“没事儿,地暖足。”
宁檬还是听话地边说边穿,又把头发随意一扎,斜在前头睡衣上。头还没来得及抬,下一刻又听见大伯母说:“多多,吃完咱得去接你母亲,她要参加画展,就跟你父亲一块儿过来了。知道你在我这,麻烦我把你也带上。”
宁檬已经完全愣了。
大伯母看着她纠结的、踌躇的表情,立刻揉一揉她的脑袋顶发笑,“就一天,明天继续玩你的。”
她一顿一顿点头答应——可是……明天就走了呀,何辞还特意订了同一天的机票。正想着,不料头顶温雅的声音再次流进耳朵,“你母亲说,跟你一起回去。”
与她而言,再补一刀。也不能直说不行,我要去找男朋友玩。
宁檬破罐子破摔,又点头。没事,两天就回学校,她给何辞发了个信息交代下。那边回说,既然这样自己就不改签了,明天先回学校等她,到了再知会他一声。
一整天,宁檬随遇而安,陪母亲跟大伯母在画展上欣赏,心甘情愿的态度,不急不躁。后来,也能看出点门道,就买了一张最霸道随性的字迹,预备回去送给何辞。
都说,在任何情形之下,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心底最喜爱的人,那么宁檬心里,他跑不了的是。
傍晚她们开车去预定的餐厅,半路上,宁檬母亲便接到丈夫电话,说是宴会上不少她的老朋友,要不要过来看一看。她想了想,认为也该见见,正好带着闺女过去认认人。
酒店宴会厅高而阔,灯光耀眼,宁檬规规矩矩跟在后头。
进第二道门的时候,她就后悔了,一个转身立马要原路折回去,被母亲扯住手臂关切询问,“多多,干嘛去?”声音不大,却已经有人看了过来,笑呵呵招呼她们。
宁檬真没敢回头,欲哭无泪,她不知道身后十多米远的一张圆桌子旁,专注听人说话的何辞有没有分神瞥见她。
他竟然在,怎么,怎么交代?
这一瞬,脑子里特别寂静,什么声音都没了,“……我去车里拿东西,包落那儿了。”宁檬先找了个借口,幸好没背包下车。
“车已经泊好了,”母亲握住她的手劝,“女孩子过去不太.安全,我让小北去,咱先进里头。”
于是,迫不得已地,宁檬回头。
然后,何辞也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