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陵轻笑,若无其事的看着她:“是啊,难道你不高兴?”
怎么会不高兴?这证明她之前的猜测都是虚惊一场啊。
可是秦诗仪真没有这么没心没肺,她跟霍陵相处也半年了,夫妻感情又好,对他的了解自然也越多,最初那句话,他分明是带着不解来的——以他的性格,既然问出口了,就代表他真的上心了,不然他犯不着费这功夫。
虽然不知道霍陵为什么忽然改变注意,又不想知道答案了,可早就愧疚不安的秦诗仪,没办法跟他一样粉饰太平。她眼神复杂的看了霍陵一眼,低声问道:“你……就不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霍陵挑眉,似笑非笑的盯着秦诗仪的眼睛。
秦诗仪只觉得呼吸都一滞,有一种他什么都知道的错觉,又徒然生起一股想要不管不顾倾诉的冲动。
只是霍陵下一秒,又收起了锐利的神色,轻笑着揽过她的肩,声音温柔近似安抚:“没什么好奇怪的,人之常情而已。”
这一刻,秦诗仪竟分不清他指的是哪个“人之常情”,是肇事者对受害者家属的恻隐之心,还是一个女人对亲人的眷恋和不舍?
但霍陵这句话,却成功让情绪复杂又不安的秦诗仪找到了宣泄口,彻底埋头他怀中,呜咽着哭了出来。
霍陵并没有多劝,只是拍抚着她的背,纵容的安抚着,让秦诗仪的哭声越来越无法自抑。
也是秦诗仪此刻哭的太投入,好像这几个月以来,内心隐隐的不安和愧疚,要彻底被发泄出来。
如果她抬起头,就能看到霍陵同样复杂的眼睛。
他也不轻松,可以说内心有点沉重。
这几个月来,他太太的改变,是所有人认识她的人都看得出来的,也许不了解的人,也就感叹一声变故果然容易让人成长,毕竟这个世上没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
只是霍陵跟改变后的太太朝夕相处,却越来越怀疑她是不是换了个人。
让霍陵有这种怀疑,最初的问题是出现在他自己身上,这个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无疑就是自己,他的性格到底是怎样,没人比他更清楚。
事实上,他太太并不是一来就冷漠的,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虽然独自在国外长大,但是当年秦家老爷子还在,不仅给孙女安排可靠的保姆和管家,还拜托了当地的好友照料。他太太一直被保护得很好,走出学校的象牙塔,立刻就嫁给了他,可以说是走近了另一个象牙塔。
性格还算单纯,没接触过太多阴暗的女孩,是不会那么理智的看待协议婚姻的。
起初,他太太也会对他嘘寒问暖,对他表达关切,只是那个时候他处在人生中最忙也最关键的阶段,实在没精力应付她的关心,他的冷淡,再加上天长地远的距离,难得相聚的相处模式,大概是让她逐渐冷了心,才开始学着他的态度,理智的对待他们这段婚姻。
实际上,霍陵是乐见其成的,他当时的忙碌,虽然是为了事业打拼,也不乏避开的意思在内。
他对他太太并没有意见,婚约是从小订的,虽然之前的对象是他二哥,可是二哥当时有相爱的人,也没和她接触过,他并不介意代替他二哥履行婚约,他太太也的确被秦老爷子教育得不错,尽管后来生活空虚,只能靠购物来打发时间,也没见她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证明她本性还是不错的,跟秦家其他人都不一样。
霍陵很满意这样的婚姻状态,相敬如宾才是最稳定的,没有那么多爱恨情仇,就折腾不起来。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对她负责,可以和她做夫妻间亲密的事,但是真的没办法和她谈感情。
其实在最初的最初,他也悸动过,那个时候她还很青涩,他也刚刚上大学的年纪。
他那天刚好和同学在新开的篮球馆打球,回去的时候,因为篮球馆附近不好停车,司机只能在马路对面等,他准备过马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