矞州南陆,风云再起。江山,乱。
马蹄声渐趋微弱,烟尘也慢慢消散开去,皇宫正殿前,以天阶与一线皇城御林军作隔,两拨势力分得明晰,一俯一仰间,似在做着无声的对抗与决战。
天阶上方,黄袍正襟之人眼中倒映了三万铁骑冰冷嗜血的面孔,目光却始终沉静如一潭深水。半晌后,他抬手轻轻一挥,身后立刻有人上前来,面朝他卑躬屈膝,双臂高举过头,谦卑而恭敬,如捧至宝。黄袍人也举双手,接过眼下的剑,他接剑的手势郑重而缓慢,接过后却丝毫没有犹疑,拔剑出鞘,直指青天。
剑光一闪,天阶下已经有骑兵按捺不住骚动起来,似恐惧又更似敬畏,不知是谁悄声说了一句:“破军剑……”
“破军助朕,以斩逆贼。”他一字一顿,声音也如同这身份一般厚重,于沉沉夜色中听来分外有力。
天阶下的领头人却似无所畏惧:“古来成王败寇,只怕陛下的剑,到头来得送自己上路。”
“大胆逆贼武丘平!身为一朝将军,陛下的左膀右臂,却暗中勾结朝中逆党,惑乱朝纲,威胁皇权正统!今日我御林军便助陛下与破军剑,拿下你这贼子!”说话的正是先前奉剑之人,也是御林军的大统领。此话一出,天阶上下气氛霎时紧张起来,剑拔弩张千钧一发。
正这时,忽闻天边传来一声异响。这声响太过尖利刺耳,又附有雷鸣之势,即便当下是如此情状,仍引得所有人抬眼看去。
只见北面天空一亮,似裂开了一道豁口,随即众人都觉得眼前突然黑了一霎,再醒过神来时,视野似有些不清晰,隐约瞧着一团黑雾自那口子中漏出,朝地面俯冲而来。
众人皆被惊得瞠目,逼宫的忘了逼宫,捉拿逆贼的忘了捉拿逆贼。
黑雾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这才有人发觉,那方向正正是朝着皇宫大殿来的。御林军急忙后撤:“护驾!护驾!”叛军也朝中心围拢去:“保护左将军!”
又过片刻,那黑雾近至眼前,伴随着女子凄厉的惨叫:“啊——!”众人这才看清,落下来的,居然是个人。
几乎是震天动地的轰隆一声,那人生生摔在了天阶上,正落在叛军与御林军中间。众人一时怔得说不出话来,一个个都僵在了原地,手中刀剑仍保持着防卫的姿势。
沉静半晌后,那人动了。这下众人傻了——天裂了,天裂了也就算了,居然掉下来个人?掉下来个人也就算了,人居然没死?
地上的人轻轻“嘶”一声,揉着那几乎要硌碎了的腰骨踉跄着爬起来,睁眼看了看,也傻了。傻了的人犹自一边环顾四周一边不可置信地喃喃:“海底世界有点华丽啊……这是什么玄幻的造型?”
离她最近的一个御林军侍卫身上锁子甲金光一闪,一把按下手中的长刀,直指她的前心:“来者何人?竟敢夜半擅闯皇宫!”
这一句问完,天边似又有异响,众人齐齐再朝那面天空望去,这下更惊了。只见那道口子还未合拢,从里头又噼里啪啦掉下好几团黑雾,一时竟数不清有多少。那些黑雾从口子里漏出后便朝四面八方落下去,众人刚要松一口气,忽见其中两团黑雾变大了。
又来了!
皇宫正殿前又乱了,到处都是紧张的“护驾”之声。紧接着,又听两声轰然巨响,这回落下来的是两个男子。
这两人落地的响动不比先前那一声轻,但落地后却无先前那女子的狼狈之相,也不吭一声,一骨碌爬起来,站定后不看四周,只朝那女子猛扑过去,齐声道:“小姐,您没事吧?”
其语气紧张程度相比先前那此起彼伏的“护驾”声,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众人更傻了。小姐?哪门哪户的小姐?
那侍卫傻眼之余,长刀更近一步,怒斥道:“来者究竟何人?”
两名喊着“小姐”的黑衣劲装男子这才看清楚周围情状,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