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刘偲却从外间闯入覃府,府上仆妇见来人虽面冠如玉,身姿朗朗,那面色却是铁青里泛着阴黑,戾气深重、十分吓人,府上那些个认出刘偲的老人,无一不面色大变,赶紧背转过身去,惟恐碰上。
待刘偲走过之后,有那不懂事儿的小丫头,好奇地问老嬷嬷这是何许人也时,那老嬷嬷却拉着小丫头调头就走,等见不着人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悄声道:“这混世魔王名叫刘偲,七年前曾在府上大闹过一场,当年舟少爷住的研医院被他给毁去了泰半个。”
那小丫头瞠大了双眸,张口就道:“当真有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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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姬从璃菁菁的口中听到这些事儿之后,心情十分郁卒,虽然她身子很是疲累,可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都还睡不成觉。
她揉了揉自个儿的额角,略有些烦闷地坐起身来,随手拿了件月白地绣千瓣莲素纱袍披在身上,起身下了床。璃姬趿拉着一双翠荷缎弓鞋行到窗边,神情恹恹地推开了窗格,一时间,夜风迎面吹来,倒也抚平了佳人的焦躁。
在这寂静无声的深夜中,那倚在窗边上的人儿,微微仰着头凝视着窗外,一头乌黑秀发慵懒地披散在肩头,如墨缎一般倾泻直下,一直蔓延至膝盖窝处。偶有那么几缕垂在胸前,只教人看着眼热,恁是想替她在胸前抚上一把……却是为了将发丝别到耳后去。
此时,皎洁的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流泻在跨院里,投在地上的树影儿变得斑驳陆离,窗前那一双清澈滟潋的水眸,就这般淡然地盯着地上的树影,她在静静地想着心事。
且有男子一名,照例一腿曲起,一腿伸直地靠坐在枝桠间,那如鹰凖一般的眸子,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窗边的人儿,没有谁,舍得打破这份宁静。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璃姬长长地叹了口气,转头去桌上取了壶酒来。
若说这大家闺秀的屋子内,本该备的是茶才对,可这连日来,府上实在是事情多的很,璃姬总是思绪纷杂,却又无心睡眠,不得已便叫兰草在桌上备一壶“漱玉浆”。睡前饮一杯,既易眠,又可解轻愁。
却说这“漱玉浆”乃是一名乐坊女子所酿,每年出产不过数十坛,在永乐上层勋贵淑女的圈子中间十分紧俏。
这样的酒,初入口之时滋味儿偏甜,气味好闻不说,却又不辛辣,好似果汁儿一般,格外好喝。
“漱玉浆”在饮的时候,并无不适,可饮下去之后,后劲儿却是十足,一时不察,便有可能栽倒在地。
因此这种看着绵软实则狠烈的酒,着实不可多饮。曾经甚至有那酒量不好的姑娘,只略饮不过三杯“玉漱浆”,便倒地不起了。因此在贵女圈子里头,这“漱玉浆”又被戏称为“三杯倒”。
璃姬的酒量略好过那些个“三杯倒”,喝这“玉漱浆”估摸着也就五小杯的量吧。
今夜的璃姬心绪繁杂,且十分焦虑,她倒了一小杯“漱玉浆”仰头饮尽。
一杯过后,她甜丝丝地舔了舔樱唇,却觉得仍然有些渴,便又再倒了一杯,边饮边想着:她实在亏欠母亲太多,若不是她,母亲又怎会轻易被李氏下毒?那毒也是刁钻的很,虽不致命,却也无解,且长期这般不紧不慢地吊着,只怕母亲的精神迟早要崩溃……
……不行,她还是要试上一试!
听璃菁菁那口吻,她并不知这真九龙岛在何处,可若是从她身上入手,定然能找到这些来自岛上的人,毕竟这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