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刚六月初的天气,燕州的天气就急不可待的炎热了起来。
日头炎热的炙烤着大地,就连做苦工的工人们都耐不住这高温的天气躲在了大树下偷凉,更别论高门大户家的夫人少爷小姐们了。这些人家的冰块早早都备下了,只要天气一热,冰鉴里就会放上冰块为这炎热的天气送上一抹清凉。当然冰块也只有这些人家才买得起,毕竟买冰块的钱都够普通人家两三个月的嚼用了。
燕州城是大燕的国都,城内的达官显贵车载斗量。城北处有一座大宅,上面的汝宁伯府四个字威严赫赫,这里就是现如今朝中颇受皇帝喜爱的汝宁伯世子的宅子。
易柳堂是汝宁伯府后院最深处废弃的一处院子,里面杂草丛生,府内几乎没有人愿意过来。可谁又能想到里面住着堂堂汝宁伯府的世子夫人呢?
洛姝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头顶的青帐发呆,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不禁惨然一笑。
想她堂堂威勇侯嫡女,辅国将军的外孙女,如今竟落得被丈夫囚禁的地步,简直是可悲可叹!
洛姝又想起了自己出嫁前夕,自己跪在父亲面前拜别时父亲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如今你已要出嫁,为父能做的都为你做了,这门亲事是你已以死相逼,逼迫为父为你求来的,哪怕为父告诉你那汝宁伯府二公子并非良配,你也非要跳进这个火坑,那这其中的苦果你就要自己去品尝。”
当时的自己完全没有把父亲的话放在心上,还觉得父亲对沈哲谚怀有偏见。当花轿被抬进汝宁伯府,自己的红盖头被沈哲谚挑开的时候,自己望着眼前的清俊男子,洛姝以为自己找到了终身的幸福。可是后来当真相被揭开时,一切都变得可笑不已。
沈哲谚利用她的身份成功坐上了汝宁伯府的世子之位,谁能料到,他坐上世子之位之日,她就被她的婆婆用三年无所出且私通外男之名扔到了这个废弃的院子自生自灭。她跪在地下求沈哲彦查清楚,可是他却扔了一件男子外袍在她跟前大声喝道:“洛氏!我本念在你我二人夫妻多年不与你计较你三年无所出,可谁知你竟做出此等丑事,败坏我沈家家风,你这等不知羞耻之人怎配为我的妻子!”洛姝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终于明白,她成了弃子!狡兔死,走狗烹!
这几个月她被关在这个废弃的院子里想了很多,想起自己与沈哲彦在花园里的初遇恰好的不可思议,现在想来那也是一场预谋。
沈哲谚他从来没有爱过自己!真相让人痛彻心扉,却也不得否认。
细密的痛充斥着洛姝全身上下,想她为了嫁给沈哲彦几乎与最疼爱自己的父亲彻底翻脸,可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上天似乎听到了她心底的声音,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洛姝侧头看向进来的男子,眼底冒出了无尽的恨意,浓烈的几乎要把人灼伤。
沈哲谚走向床榻,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骨瘦如柴的女人,面上嘲讽不已,谁能想到面前这个色如枯槁的女人是当年美貌才气名动燕州城的洛姝呢?想到这里沈哲彦心里几乎涌出了一股几乎恶劣的快意,因为面前这个女人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差劲,这个女人不仅有出众的家世,还极其聪慧,自己能在官场如此如鱼得水大半都是靠着她的家世以及谋略。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有强烈的不甘,因为在她的映衬下,他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平庸,他想,如果没有她就好了,没有她自己内心积压的那股子不甘才能得到释放。
两人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就这么互相瞧着,最终还是沈哲谚耐不住性子先开了口:“洛氏,你可知错?”
听闻这话,洛姝几乎快要笑出声来,都到了这般境地,眼前的男人居然还在惺惺作态。
“沈哲谚,威勇侯府怎么了?”
沈哲谚愣了一瞬,有点不明白洛姝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洛姝嗤笑了一声:“若非我家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