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坤上了车,第一件事是脱衣服,把羽绒服上的水擦干。
他擦的很仔细,手指关节放松,动作轻柔,擦干净再穿回来,然后才擦头发和脸。
……后面这个动作就很粗暴了,直接拿了一块布乱抹,擦干就结束,手一抬,抹布扔了。
“……”胡迪看的有些无语,低声说:“坤哥,你要不要这样……”
你这样小心的爱护这件衣服,聂老师她知道么?
闫坤不理他,换了一块布继续擦头发,说:“别扯远的,说任务。”
胡迪说:“行行,咱们先说工作问题哈。”
闫坤谈到工作和任务的时候会一脸认真,胡迪再混,这个时候还是懂收敛的,收起嬉皮笑脸,胡迪说:“坤哥,你知道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你,但是真的没有第二个人选了。“
“这一次的对象是裘丹和欧冽文,这两个人你都接触过,上面说必须是一个熟悉他们两个人的队长,在俄罗斯最适合的只有你了。”
胡迪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闫坤有问题一定会问。
闫坤也果然道:“裘丹和欧冽文这两个人怎么碰上了。”
胡迪说:“一个是在中东干走私的,一个是泰国干毒交的,两个碰上了不是赚的更多,早晚的事。”
闫坤遥遥头,“我不是说这个。”
“之前盯着他们的人去哪儿了。”闫坤问。
“中东那边队员说,裘丹是趁乱跑的……”胡迪又停下来,侧头看一眼闫坤,支吾了一下,“坤哥你也知道我家那边的情况,被is那帮家伙弄得乌烟瘴气,上周机场被炸了——”
“裘丹逃了出来,线人说跑到了俄罗斯。”
闫坤点了点头,算是了解了情况,又提到欧冽文这个人,胡迪说:“你跟欧冽文也算打过老交道了,都是泰国国籍的熟人,只是一个老犯罪,一个老抓,他狡猾,坤哥你下过不少力。”
“这会他刚被放出来没多久,谁想到那么快就又干上了,监视他的同事被他打死了两个,还有一个躺在泰国国交院里抢救,所以一时半刻没有盯住,没想到居然就神不知鬼不觉进了俄罗斯。”
“上面发现两个人的时候,他们已经窝在莫斯科一个月了。”
……
胡迪说了一大段,工作的,个人感情的,凑在一起报告,闫坤也没骂他,仔细的听。
胡迪个人的愤青感还挺足,讲到这些违法份子,忍不住骂骂咧咧,横眉竖眼说:“坤哥,听说他们在俄罗斯害了不少人了,这一次行动必须得抓,上面说线人的情报一定准,就差你人来了。”
闫坤大致上了解了一下情况,喝了一瓶水。
拧回盖头,放进车肚。
胡迪说:“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些危险性的,毕竟他们两个都算是比较凶残的人,坤哥你要不要跟聂老师先说一声什么,万一……”
后面的话,胡迪没说下去。
他知道,这个万一的几率很低,闫坤是什么样的能力,他很清楚,可他依然会担忧。
胡迪没说下去,还因为他看见了闫坤的表情。
闫坤其实并没有说什么,甚至于面对两个听起来穷凶极恶的罪犯,他的表情很轻松,很平静。
他背靠上座椅,懒洋洋的伸出腿,一脚蹬住下面的铁皮,铁皮发出一震高响。
闫坤的声音异常冷静,就四个字——
“咱们走吧。”
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车内的闫坤没说话,胡迪也没说话。
车内车外,仿佛在两个世界。
闫坤闭上眼,缓缓的听车内的歌,听车外的雨滴砸在这个世界上的击打声,两者交汇,他仿佛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来自遥远的彼岸,来自他的内心。
“走吧。”
“结束了,快点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