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早有人按捺不住,情不自禁摇头低声叹息出声来,“纵观我晋隋之中,竟只有苏丞相与她相比更胜一筹,何其可悲!”
此话一出,更多好事者的眼光更是频频在澹台绾芙和苏沐的身上扫了扫去。
“可惜了苏丞相是男子,如若是个女儿之身,必定也是如此倾国倾城。”
“依在下看来,苏丞相若是男儿之身,说是惊为天人也不为过。”说到此处,说话之人眼里竟不禁隐隐含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男儿之身已是把陛下迷得神魂颠倒,若是女子,且不是要祸国殃民?”
流言蜚语到了哪里都是不可避免,就算是在大殿之中又如何?自古法不责众,景帝再如何震怒,也不可能在太后生辰这日贸然杀生见了血光。
再者,这些议论者都是刻意把声音压得低沉,就算景帝真听了去,也难以分辨其声源。
如此一来,殿中更是众说纷纭,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
“那民间所传言的苏丞相以色侍君并非空穴来风?”
“闭嘴,你不要命了?陛下上次已严令警告,谁再以此事造谣,其罪必诛。”
事情早已不在澹台绾芙的意料之中。听着殿内众说纷纭,她便已知自己今日精心策划的一切均已如同幻境破灭,一去不见踪影。
心中嫉恨之火纵起,她瞟向苏沐的余光更是像要迸发出熊熊烈火来。
视若无睹到了此刻,景帝一杯酒下肚,唇角微勾,眼里笑意更甚。“二公主不必多礼,你于朕有恩,该是奉为我晋隋的上宾才是。来人,请二公主入座。”
景帝此言一出,群臣瞬间恍然大悟,看着苏沐的眼神半带嘲讽半带同情。
殿内又静了下来。
小银子公公微愣,看向景帝的眼神也带了几分不解。
陛下为何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明知道这会让苏大人产生误会来着……
听到景帝这么一说,澹台绾芙眼里终于再次浮起了笑意,安然坐到了座位上,“谢过陛下!”
她就知道他一直记得自己对他的恩情!
辰国使团本就冲着与晋隋结亲的目的而来,如今看着景帝对澹台绾芙如此优待,心中对此次和亲的把握更是加了一个筹码。
如此想着,使团中便有人突然站了起来,对着景帝笑道:“我辰国本就有意与贵邦永结秦晋之好,为此,我国陛下还诚意让出蕲州,甘霞和云州作陪嫁。不曾想到贵邦陛下竟与我辰国二公主还有如此佳遇。如此缘分,真是佳偶天成啊!哈哈哈,此酒本使先干为敬,恭祝晋隋与辰国永世修好。”
景帝余光瞥向苏沐,发现她面色沉郁,欣喜之余,又带了几分疑惑。鉴于此刻多有不便,他也不宜多问。他回头看向那辰国使臣,也端起一侧宫女刚刚为他斟满的酒一饮而尽,笑道:“当年公主对朕有恩,朕自然不会忘恩负义。”
太后今日为着仪阳公主选婿一事而来,刚刚被仪阳公主那么一闹,此刻心情依旧恹恹,对澹台绾芙这事并未做出任何表态。
小银子公公心下却是暗自着急,先是瞅了一眼面色沉郁一言不发的苏沐,后又一个劲儿地瞅景帝。
哎呦喂,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不靠谱的主子。说好的苏丞相呢?不会刚刚真被这辰国的二公主给惊艳到了吧。
他自是跟景帝一样,并不知晓苏沐此刻面色沉郁的缘由并非如此。
对上小银子公公火辣辣注视的目光,景帝依旧置若罔闻。他粲然一笑,余光瞥过坐下一直一言不发的梁王笑道:
“既然要永世修好,自然只有结亲之计最为上策。”
此话一出,群臣一片哗然。
太傅大人惊呼一声,直接出列便对着景帝跪了下去,“万望陛下三思。”
景帝打断他的话,“朕已是经过深思熟虑,太傅大人不必再议。来人,把聘礼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