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丫鬟忙蹲下摘下常槿裙摆上的枝叶,顺手摘下一个春荼蘼花苞,“小姐,这花过几天就开了呢。”
常槿看见鲜红的花苞,犹如看见毒蛇的信子,她瑟缩一下,厉声道:“扔掉!把荼蘼架搬走,从今以后,花园里不准种这种恶心的花朵!”
小姐真奇怪,荼蘼架风雅,谁家花园里没这个?不过主人的命令当然要听从,小道姑连忙应下,当即就命花匠除掉了荼蘼架。
入夜,常槿泡在浴桶里,一遍遍擦洗着身体,白皙的皮肤搓出了血点,十个指腹泡得皱巴巴的,她依然觉得自己很脏。
小道姑提了热水进来,倒进浴桶,拿起布巾给常槿擦背,谁知常槿居然一声尖叫,反手打了小道姑一耳光。
小道姑捂着火辣的脸,不敢哭,“小姐,奴婢那里做错了?奴婢可以改。”
常槿眼里满是怒火和屈辱,一对精致的锁骨随着身体微微颤抖,脆弱的似乎一折就断了,“不要碰我。以后无论沐浴更衣,还是洗面梳头,我都自己来,现在,滚出去。”
“是。”小道姑捂着脸退下。
常槿又开始自虐似的搓洗身体,直到脆弱的肌肤不堪重负,浸出了鲜血,一滴滴的落进清水中,晕染,化开。
常槿看入了神,喃喃道:“我意志脆弱,被心魔引诱,犯下大错,玷辱了自己,无颜再回常家,清水无法洗净污秽,唯有血与火能还我清白。”
常槿取来匕首,在水中割断了手腕,腕间的鲜血迅速溢出,犹如一朵瞬间在水中绽放的玫瑰花。
明明泡在热水里,身体却越来越冷,慢慢的没有知觉,常槿连脖子都立不稳了,歪着颈脖,脖子以下被冒着热气的血水包裹着。
身体失控的情形似曾相似,她想起那年去莲花观给父亲做法事的那夜,恍惚中,她似乎被一个道士轻薄,那时候她欲哭无泪,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绝望时,是一个小少年持剑斩杀了道士,救了她……
如果是梦,却又那么真实。她无数次想要找少年求证,可羞于启齿。慢慢的,小少年长大了,他英俊,聪慧,机智,乐于助人,慷慨的帮她和水生度过无数难关,一点都不像那个阴险的吕侧妃。
人非草木,她虽立志终身不嫁,但她无法抗拒这个近乎完美的少年,偶尔她能感受到少年炙热的目光追逐着她的背影。
她本能的觉得害怕,却在灼热的目光中感受了莫名的欢喜。
他是宫里无数少女的春闺梦里人,包括她的。
他成了她渴望而又避之不及的心魔。
心魔推倒了荼蘼花架,那一刻,欢悦大过了恐惧,正是清楚这一点,她才越发厌恶自己,厌恶心魔。
心魔无法消除,唯有和肉身一起消亡。
视线已经模糊,濒临死亡,常槿微笑,终于可以解脱了。
可是心魔阴魂不散,再次出现在面前。朱允炆从快要溢出来的一桶血水里捞出了昏迷的常槿。
作者有话要说:正太养成其实挺虐的,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何况他们还是敌人。
☆、笫232章 一别两宽
皇宫,大本堂。洪武帝又在训斥朱允熥。
这一次朱允熥并没有觉得难过、难堪,脑子里全是病重的小姨,无心读书,也不在乎什么荣辱得失了。
洪武帝见孙儿冥顽不灵、不知悔改的样子,愈发失望,拂袖而去。
朱允熥默默收拾着案几上的笔墨,朱允炆进来了。
朱允熥眼睛一亮,“大哥!带我出宫吧,我想去道观看小姨。”
朱允炆摸了摸弟弟的头,长叹一声,“我即将大婚,有很多事情要准备。这样吧,我派心腹护送你去看望小姨。”
朱允熥点点头,朱允炆叮嘱道:“去了道观后,扶着小姨在花园里多走走,散散心,别总是闷在屋子里。我这里有几本书坊新出的游记,送给她解闷,不过别提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