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将外衣穿上,还未扎上腰带,身后便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为什么这么做?”身后响起邵年的声音,清朗中带着一丝喑哑。
他生病之时虽有些神志不清,但众人的对话他还是依稀听到了一些,媚药的解决之法,除了男女结合之外,冲泡冷水也是可以的。
而眼前的女孩却愿意献身当他的解药,没让苏惊羽将他丢去水池里。
“你那会儿额头烫的厉害,他们说你兴许是着凉病了,既然病了,怎能再将你丢去冷水池里?这不是雪上加霜么。”君听一边扎着腰带,一边道,“我是不忍心的,于是,我跟他们说,我帮你。”
“就因为不忍心,你愿意舍弃自己的清白?”邵年眉头轻拧,“你们女子不是将清白看得最重要么?你怎能如此草率……”
“你这人为何这么笨?”君听打断他的话,转身道,“我要不是对你有意思,我会给你当解药么?我并不是草率,我只是按着自己的意愿做事,我甚至可以不计较得失,若是你不接受我,我也不会逼你接受,帮你,是我的意愿,若只是纯粹的同情心,你以为我愿意给你当解药?我不会拿这件事道德捆绑你,你爱咋想咋想。”
话落,她站起了身,似是要离开。
他竟然觉得她这么做太草率。
他心底或许觉得她轻浮?
罢了,随他想去吧。
君听迈出了步子走向房门外,然而,才踏出两步,便觉得手腕一紧,是邵年下榻抓住了她的手。
“你生气了?”邵年顿了顿,道,“我素来不太会说话,也没有和女孩亲近过……但我不会让你白白付出的,你……真的喜欢我?”
君听闻言,唇角扬起一丝浅浅的弧度,转过头道:“这还有假?也许我就是喜欢你身上的那股野性,虽然二哥总骂你是野人,说你一穷二白,但我一点儿也不介意。”
邵年闻言,唇角浮现一丝无奈的笑意,“真以为我是野人?那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怕不怕异瞳?”
君听:“嗯?”
“看着我的眼睛。”邵年望进她的瞳孔中,随后气沉丹田,运转内力。
君听迎视着他,渐渐地,她看到他那双原本漆黑的瞳仁,漫上一层墨绿色——
与狼的瞳孔一样绿。令人感觉……神秘又阴森。
但是又莫名地很吸引人。
“你这眼睛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挺好看的,我完全能够接受。”君听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你长着一双狼一样的眼睛,你就不是人了么?”
邵年看着她笑容里的坦荡,紧绷着的情绪霎时放松了。
他忽然伸手抱住了君听。
君听的头抵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一时怔住了。
“我不是野人,也不是一穷二白。”邵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等着吧,我会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而你,将会与我一起分享。”
……
“行了君清夜,你泡够了就上来!”
荷花池畔,苏惊羽望着那游荡在水中的人,道:“你都泡了半个多时辰了,药效差不多也该过了。”
“现在的确是没什么感觉了。”君清夜笑道,“不过,我身上没剩多少力气,小十小羽,你们拉我上去可好?”
“小羽毛,我们走吧。”贺兰尧的声线清凉如玉石作响,“方才打水仗都有力气,这会儿他说没力气上岸,你若信他,那是不是傻?”
“有道理。”苏惊羽点了点头,便要转身离开。
“别走啊你们!我是真的没力气了!就算原本有力气,打水仗也给耗没了,你们别走嘛……”
君清夜正嚷嚷着,倏然间,一道清脆的女子嗓音在空气中响起——
“何人在喧哗!”
苏惊羽顿住了脚步。
这个声音,她一点儿也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