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轻柔,带着十分明显的关切。
苏惊羽怔了怔,随后道:“也没多疼……”
“那就好。”贺兰尧将手从她的脸颊上拿开,转身时牵过了她的手便继续走。
苏惊羽由着他牵着,与那几个端果盘的宫女擦身而过时,明显发现她们的表情变化了。
这会儿她们是惊讶的,并且是——非常惊讶。
不过片刻之间,她们的心理活动便经过了巨大的转变,只是因为贺兰尧的几个动作而已。
与那几个宫人相隔远了,苏惊羽这才道:“你方才,故意的?”
“当然。”贺兰尧的声线毫无起伏,“我可不希望让某些碎嘴的宫人传出,苏大人还未过门就遭十殿下嫌弃,诸如此类的话。即便他们闲得慌想要议论我们,那也得是——十殿下对苏大人如何好,如何温柔。类似这样的话。”
苏惊羽:“……”
玩心思,果然还是他贺兰尧高明。
苏惊羽垂眸望了一眼他牵着自己的那只手,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个弧度。
这个幼稚鬼,聪明起来的时候,真让人招架不住。
她不得不承认,她此刻,心情很不错。
一路牵着苏惊羽回到了永宁宫,贺兰尧道:“在操练上你将我一个人晾了好久,那么今日下午你便陪着我一下午,否则,我只怕不能消气。”
苏惊羽翻了一个白眼,“你话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不’么?”
“你可以试试啊。”贺兰尧朝她莞尔一笑,那抹笑颜温润无害。
苏惊羽莫名背后一凉,直觉不能拒绝。
否则幼稚鬼该掀瓦片了。
“好,陪你就是了。”苏惊羽挑眉。
“一下午的时间,长的很,帮我磕瓜子吧。”贺兰尧如此说着,便走到了寝殿内的软榻边上,端过小桌子上的一盘瓜子,到了苏惊羽身前,“磕。”
“你除了吃还能想点别的事情么?”苏惊羽接过盘子搁在了一边,“即便是要吃,也不能天天吃这些干果点心,若是大半夜又流鼻血怎么办?”
“流点儿血,能有什么要紧的。”贺兰尧唇角噙着一抹淡笑。
苏惊羽:“……”
这厮总是很会找理由,为了吃东西,似乎都顾不得健康,真是任性极了。
“也罢,女神不想要我吃,那我便不吃了。”贺兰尧忽然这般说了一句,随后转身走向了角落的柜子,“陪我喝点儿小酒如何?你我相识了这么久,还未把酒言欢过。”
“把酒言欢?”苏惊羽一听这话,有些好笑,“既然殿下有兴致,也好。”
贺兰尧转身回到桌边的时候,手中正拎着一小坛子酒,另一只手上拿着两只精致的白玉杯,朝苏惊羽道:“咱们去主殿后的花园里坐坐如何?”
苏惊羽从他手中拎过那坛酒,笑道:“好啊,不过……殿下,我记得你好像酒量不好?”
“是有些不好。”贺兰尧悠悠道,“所以只敢与你小酌,可不敢放开了喝,要是喝输了你,岂不丢人?”
苏惊羽挑眉,“你怎知我就很能喝?”
“如女神这般生猛霸气的女子,酒量想必不会差。”
“这理由虽然有些不合理,不过……不得不说殿下你猜对了。”
酒量和外表可并不成正比。
但,她的酒量当真不差。
上辈子她便牢记一个法则:姑娘在外面混,要么滴酒不沾,要么喝趴十个壮汉。
与贺兰尧一同走向主殿后的花园,到了园中,苏惊羽惊奇的发现——原来这清冷的永宁宫还有这样的一处景色。
她与贺兰尧相识这么久,每每来永宁宫都是直奔主殿,连偏殿都没去过几回,更别说这主殿后的花园了。
这是一处占地面积并不宽敞的花圃,雪白的围栏边上,围绕着成片的鸢尾花,而鸢尾花内,开放着大片的——曼珠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