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茜红妆,女子身着暗花金丝叠层大袖衫,两边绣满了鸳鸯纹路,外罩一件枫叶红璎珞霞帔。双云纹腰封径直垂坠到了脚尖,墨绿色百褶长裙边缘镶满了白玉珠,玉珠之上另有金丝线,勾勒成并蒂开放的荷花图。
日里散落下的头发全部挽起,盘成一个双云发髻,两鬓留有几缕碎发,风吹过时,尽显灵动之姿。
踏上红轿子的台阶,镜辞双手翻过了盖头,目光只能局限于脚步之前。
看着自己走的一步一步,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悲伤。
这就是她的婚礼了,一个为了刺杀任务,为了颠覆他国的工具婚礼。
走之前,她特意同阿落道了别,交代他好好管理护卫团。
也许她回来的时候,还能喝他喝上一壶好酒,同他讲些东朝的快意趣事。
“原来第二次任务,是让你去和亲!”
阿落死死盯着镜辞,想从她眼里看到一丝的不甘,但是没有。
“不行,我这就去找王上,不能这样对你!”
“阿落,是我自愿的!师傅也没有逼我,我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的。”
听见镜辞的话,阿落停下了脚步,整个人颓坐在了凳子上。
“你可知晓我早已钟意于你?”
镜辞认真地想了想,她对阿落的感情。
“我知道。”
“我当你也如此,原来,”阿落攥紧了拳头,“竟是我一厢情愿!”
“阿落,你应该懂我,我只想报仇。若是一辈子太长久,我也可以嫁给你。”
“我早该看出来了,”阿落自嘲地笑了笑,“虽然你对我,与他人不同,总是牵挂我,也总是想起我,但不过都只是因为我陪着你太久。”
镜辞点头,“你能看懂我,怎么看不懂自己呢?你对我,未必就是男女之情。若是你愿意多多接触其他女子,便会觉得我也不过如此。”
不说些狠话,他怎么愿意放手呢!
“辞儿,你好狠的心。”
死一般的沉默。
“我走了。”
不能说太多,要有冷漠的样子。
“我只希望你,不要因为仇恨,让自己一生也折损进去。倘若,你不愿意,我可以帮……”
唢呐声响起,将镜辞就回忆里拉回,她记得阿落的最后那句话。
“我在查,我们的身世……也许不是师傅说的那样。”
从梁国国都一直到东朝,整整过了三天。这不像是结婚,倒像是渡劫。
白天只能端坐在轿子里,一动不动。
镜辞刚开始还能维持着所谓的公主仪态,但是过了一天,厚重的嫁衣压的她直难受。
索性脱了,换上了自己平时喜欢穿的青衫。
明日就能到达东朝国都,今晚还需到客栈留宿。
苏臣从马上下来,走到镜辞身后,递给她一件东西。
打开一看,是一块翡翠玉佩。
“给我的?”镜辞有些诧异,“新婚礼物?”
他没有否认,牵起马直接走向了马厩。
玉佩在徬晚的月色里,透露出微弱的青色的光。
看着挺值钱的,这个哥们值得结交啊!才认识几天,就能往外送东西。
不错不错,等本姑娘在东朝混大了,高低给他找个好太夫,兴许嗓子还能变好。
要是梁蘅在的话,说不定也能帮上忙。
镜辞默默把玉佩放进了荷包之中,然后跟上了苏臣的步伐。
苏臣一手牵马,一手拿起绳子,环在了木柱之上。
镜辞注意到,他的右手腕戴着七八条珠玉串成的手链,颜色各异。
“对了,上次忘记问了,这个易容术可以维持几天?”
绑好马之后,苏臣捡起一旁的树枝,在沙土上勾画起来。
七天。
“这意味着,每过七天,我就要找你修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