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天晴。
盛夏过半,晚上九点,天色暗下来,丰富多彩的都市夜生活正式拉开帷幕。
市中心最繁华的酒吧一条街,深埋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和古朴陈旧的老城深巷之间,由霓虹灯妆点,入夜之后才能体会到它微带着奢靡气息的美。
长街尽头,那栋三层楼高的建筑,已在临江城屹立了几十年。
那是解放后临江红极一时的潮流歌舞厅,之后进化成供名流商客休闲娱乐的高档夜总会。
流韵,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带着些许泛黄的韵味,从很早开始就静立此处,见证着这座日新月异的大都市年年腾飞。
当周遭高楼拔地而起,各类名品会所争奇斗艳,不知在哪个拐弯口跑偏了,流韵渐渐就脱离了时代的脚步,最终像一个迟暮的美人般被留在了当年的风光里,直至最后连雍容都不在了,唯余下一抹叫人微微唏嘘的落寞苍凉。
占着这样一个黄金地段,年年亏损的流韵其实早该关门了。
关了之后整栋楼翻修一下,开个酒店也好弄个会所也好,绝对比现在这么个烂糟糟的夜总会挣钱。
这是义信大部分骨干的想法,当然今年当家终于点了流韵出来负责年度选秀,大家心中亦是明了,这是动刀之前的最后慰藉了。
今晚,便是义信三家夜总会的联合新秀赛。
届时来自千尧陈色和流韵三家的新人,将在同一舞台上进行表演,最终匿名票选出年度头牌,成为当家花旦。
流韵的不景气,在盛会光芒下自然也成了瑕不掩瑜。
当晚九点整,原本门可罗雀的三层小楼前已是停满了各类豪车。
仿似无论时代如何变迁科技如何发展,男人的爱美之心,都是能比传统美德更加得到完美继承的东西。
自古便有达官贵客为买花魁**一度一掷千金的,而今晚则是一大票生活无趣就指着这么点新鲜事过活的高门子弟们,期盼已久的大乐子了。
便是有钱都一票难求的美人秀,那不仅仅是赏花还是身份的象征。
且看那一辆辆豪车上下来的清俊公子哥们,哪个不是事先认真拾掇了一番出来嗨的,举手投足间各个潇洒自如,不羁浪荡。
这样的热闹,某人是必定会来凑的。
九点刚过,一辆银灰色跑车领头,一行豪华车队开入流韵停车场,车门打开,下来一水的高富帅,各个有颜值有气质,温文尔雅清贵逼人。
这一群就是临江乃至周边上层圈如今的主力军了,基本未婚,不是这家政要的大公子,就是那家财阀的继承人。
偶有一两个外表稍稍逊色的,也能靠衣装提升整体气质,阿玛尼上身,农民企业家都能高贵上三分,何况这般年纪性情的,基本各个洒脱肆意夺人眼球。
裴钊走在最前,绕了车钥匙丢进口袋里。
他今天穿了一身简单休闲装,外套敞着,回头的时候一双总是含着淡淡慵懒的桃花目衬着凉夜如水,微微笑起来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因为心情好,愈发的俊逸无双。
他身后的几个是发小,初中一路玩上来的铁哥们,感情非常好。
裴钊回头,一眼看见后面跟着的陆家小少爷抱着个软绵绵的抱枕从车里钻出来,脚步顿了顿。
“你看个秀拿我抱枕做什么?”
陆家少爷,名陆昊,上头三个姐姐家中老幺,在他们一群人里也是最小的,平时说话做事风格均有些奇葩。
他闻言抬抬头。
“哦,不是说流韵的椅子坐着不舒服么,我拿去垫个屁股。”他答得自然而然。
话落裴钊愣了两秒,第三秒不由分说折回去一把把那抱枕从陆昊怀里揪了出来!
“垫个毛的屁股啊,你身子是比台上的姑娘还娇贵啊?”
裴钊怒斥:“要垫也找别的垫老子媳妇儿送的东西你少碰!”
说着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