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刚刚觉得,与叶深深或许可以超越投资关系的时刻,现实却告诉他,这一切的主动权已经不在他的手中。
并不是他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横飞过来的雨点,沾湿了顾成殊的衣服,让他觉得略有微凉。他慢慢穿过雨幕,上车对司机说:“走吧。”
司机发动了车子,问他:“顾先生回家吧?”
他转头看着外面仿佛无休无止的雨,旧的一天已经过去,凌晨已经换了一天。然而新的一天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嗯,回家,我有点累。”
叶深深的精神十分亢奋。
她回忆着那一刹那被照亮的顾成殊的面容,整个人沉浸在那种洞彻黑暗的光芒之中。她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拿着笔,对照着自己在车上画下的歪歪斜斜的草图,开始完善自己的设计。
凌厉而灿烂的,肆意而高贵的,漫不经心而惊心动魄的。
黑色,接近黑色的墨蓝色,接近黑色的深灰色。
金色,繁复华贵的金线,重叠使用的金线蕾丝。
黑色裙摆上金色的线条游走,大面积冷色调上唯有一线灿烂连成鹰隼与猎豹,破开惊艳的焦点。
橄榄与月桂自天鹅绒裙摆下面蔓延攀爬,却被冷峻诡秘的黑色压在一角,只透露了隐约的亮色。
纯黑的裙子压在全身,黯淡得如同黑夜,只等走动的时候,裙摆随风泄露里面气势逼人的金线刺绣。
过度亢奋的大脑,就跟磕了药一样停不下来。窗外天色蒙蒙发亮,她喝光了顾成殊给她拿的那瓶水,将最后一件黑色丝绒与黑色蕾丝拼接的裙子完成雏形后,然后终于再也熬不住了,直接倒在客厅沙发上就睡着了,连走到房间里的力气都没有。
叶深深是被手机铃声唤醒的。
她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电脑旁边,抓起自己的手机,痛不欲生地按下接听,声音如同游魂:“喂……”
“深深,你还在睡觉?已经八点了。”叶母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一听到妈妈的声音,叶深深顿时清醒了:“哦,对……对啊,我们上班不早,所以我还在睡……”
“那宋宋是骗我了?说你每天早上五点多起来画图什么的。”
“没有每天啦……偶尔睡不着就早点起床……”比如今天就没起得来,因为昨晚已经画过了。
叶母在那边沉默了一下,叶深深还以为手机坏了,拍了拍,问:“妈,在听吗?”
“在的……”叶母迟疑许久,终于说,“我在车站。”
叶深深顿时愣住了:“啊?车站?你去哪儿?”
“来看你,我已经下车了。”
“妈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过来了?”叶深深顿时傻了,赶紧抓抓自己的头发,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对,妈的行李不多,自己去你那边就行了,你不是说你租的屋子在地铁口吗?”
“对啊,在地铁口,我发换乘路线给你,我在地铁口等你。”让妈妈在车站等着自己去接也不是事儿,她又惊又喜地埋怨她,“妈,你过来怎么都不说啊??”
“昨晚上的车,怕打扰你休息。”妈妈似乎不愿意多说,只敷衍着说,“等见了面再说吧,就这样,我去找地铁了。”
叶母挂了电话,叶深深握着电话呆了几秒钟,然后赶紧冲到卫生间,洗脸刷牙捯饬自己。等弄好了一看镜子里,顿时快哭了:“糟了,这面无人色的模样,怎么见自己亲妈啊?”
想想又赶紧给陈连依打电话:“陈姐,我妈忽然过来了,我今天请一天假可以吗?”
陈连依说:“可以呀,你昨晚应该累坏了吧?我们今天过来一看满大厅的衣服,都被你惊到了。你知道吧,地下室的水都淹到膝盖了,要不是你把衣服抢救出来,这回可真要糟糕。”
“我也是刚好在嘛,应该的……”叶深深说着,又看一看自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