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如何顾念也是无用。钱世新罪孽累累,怎么都是掩不住的。”龙大敲了敲马车车头的厢壁,示意车夫启程。“我们回去,还有许多事情要办。”
龙大如此这般地交代安若晨一番,安若晨仔细记下了。听着听着,却又遗憾,插话道:“那钱裴交待的如此利索,岂不是不能再揍他了?”
龙大眉毛挑得老高:“谁说的,交代完了接着揍。我也就是赶着时候,又恐弄脏了衣裳回去不好掩饰,才没怎么亲自动手。我走了,还有别人招呼他,你放心吧。再者说,他供述的是真是假,供述的是不是全部,是否有隐瞒遗漏,是否有栽赃诬陷,多的是需要揍他的理由。”
啊,这么残暴之事,当真让人欢喜。安若晨心安稳了,很有干劲。“将军放心,将军嘱咐的事,我一定办好。”定不辜负将军帮她揍坏人的恩情。
两人回到城中府衙,代任太守崔浩闻讯过来,给安若晨带了些玩耍的小玩意儿。他道:“听梁大人说,将军夫人在这处住得颇是烦闷。这怪下官招呼不周,这些东西给夫人解解闷。我也嘱咐了贱内,待夫人方便时,过来多陪陪夫人说话。夫人有什么想做的,赏花看戏等等,皆可交代与她。”
安若晨客客气气的谢过,道自己暂居于此处,却给大人添了如此多的麻烦,真是过意不去。龙大在一旁附合训了安若晨几句,给足了崔浩面子。又嘱咐安若晨,若真觉闷了,可以出去走走,只要带好婢女和卫兵便行。不许自己乱发脾气,也别弄得跟谁囚禁了她似的。想玩便玩,别闯祸就好。
安若晨和崔浩都互相客套了几句。今日这场将军夫人闹出走的小小风波便算过去了。
之后数日,安若晨果真是时常出去玩耍,有时还拉上了其他官夫人,有时自己带着丫环和卫兵。龙大这头忙碌,东凌的使节终于来了。三国官员一起坐下谈判,他也无暇顾及自己夫人去处。大家看在眼里,见不再有吵闹,便也安心下来。
说到东凌这头,其使节姗姗来迟,却也不卑不亢。他们否认了所有对东凌的指控,反而质疑南秦在这一系列事件当中的角色和作为。
东凌使节包恒亮道当初是南秦邀东凌结盟,是南秦恳请东凌协助与大萧的和谈,让东凌派出使节团,带上南秦使节一同赴大萧京城。所有的事都是南秦提了主意,东凌基于同盟立场和情义提供援助。去迎接御驾亲征的德昭帝,亦是南秦的要求,说是彰显两国同盟缔结的决心。如今出了意外,事实真相未明,南秦就着急忙慌地与大萧共同将东凌树敌,且从前所有种种南秦与大萧间的争端纠纷,倒成了东凌的罪过。这让东凌不得不怀疑,这一切都是大萧与南秦共同的阴谋。
南秦使节丘平情绪激动,驳斥反击,一件件一桩桩又将事情翻来覆去地再诉一遍。
包恒亮脸色阴沉,道东凌不会屈服,又警告南秦,与大萧合作,那是与虎谋皮。他声称已发国书予各邻国,声明澄清东凌于这些事中的无辜。“且让天下看看你们大萧的阴谋嘴脸。”
梁德浩对东凌使节包恒亮的态度极不满,与龙大私下抱怨,但又顾虑到这事大萧朝廷里真有叛国逆臣,故而也不敢将话说得太过。
但南秦这头丘平却是不依不饶,席上与包恒亮几番争执。对于梁德浩不温不火的反应也极为愤怒。
梁德浩的意思,既是大家对事情有不同的推测,那就先等等,认真调查出了真相后再做反应。南秦易主,想必朝中也有许多事务要处置,东凌发兵,亦有许多纷扰要处理,谁也不愿大动干戈血流成河,不如都冷静下来,再等一等。
这话听不出什么毛病,丘平与包恒亮吵破喉咙也没有结果,大萧没表态站在哪一边,他们谁也不敢拍着桌子喊战场上见。于是算是捡到个台阶下,暂时散席,各自回房休息去。
龙大与梁德浩道:“到了这一步,拖延周旋也不是办法。若真是罗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