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遇笑了笑,晚上画廊歇业后,知遇骑着一辆单车穿过街道,在住处外的华人超市购买了日需品,然后提着东西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接到了乔萱打来的电话,这一年来只有乔萱偶尔会与她联系,有时候会过来看他们,当然知遇知道她主要是来看左执的。
乔萱并不在国内,她在美国读书,学校里时间忙碌,两人不常见面,可是因为左执,两人的关系竟然保持着一种莫名的融洽。
知遇这一年来过的前所未有的平静,除了需要担心左执的身体外,她不曾再担忧过任何事,只是偶尔夜深人静,她仍旧会去想念那个男人。
甚至很多时候,她都会恍惚以为他出现在自己面前,每一次见到一个与他背影相似的人时也总会在原地踌躇许久。
张爱玲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只有两种,时间和新欢,知遇想,或许时间会是一个好的东西,她想要忘记他,可是另一方面,想到或许他也正在慢慢忘记自己,她心中便有一种抑郁不能散发。
她刻意不去关注任何国内媒体,春节时,她和左执坐在一起看着电视里华人庆祝新年的场景,突然忍不住红了眼眶。
两人简单寒暄后,乔萱问她,“你有没有想过回国,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知遇沉默了一下,“我没有逃避。”
她笑着说好,最后又说了一句,“我前几天回国的时候看到新闻里说陈随好像有了新女朋友。”
知遇顿了顿,无力的笑了笑,“那……挺好。”
乔萱又补充一句,“不过我看起来那女孩跟你很像。”
知遇没再说话,她想或许她们真的都各自开始了新的生活,一别两宽,各自欢喜,这样是挺好的,只是为什么她觉得心口钝痛,那种曾经折磨着她的钝痛感又袭来了,她蹲下身,无助的抱着自己。
她原本以为一年的时间,已经让她的心墙竖起坚硬的外壳,而今仿佛被什么东西轻易的摧毁了,她抹了抹脸颊,湿热的液体。
她茫然无措,原来自己哭了吗?
第二天是休息日,知遇出去随便转转,人行道上有几个街头卖艺人,知遇走过去,对方问她,“需要画张画吗女士?”
“可以画人吗?”
对方点头,于是知遇以十英镑的价格买了一张画,她靠着桥廊,完毕后,带着艺术家气息的画手对她说:“你看上去很难过。”
知遇接过画,她穿着一件黑色连衣裙,带着冷艳的漂亮气质,这一年她变了很多,似乎又什么都没变。
“你失恋了吗?”
知遇愣了愣点头,对方安慰她,“你很漂亮,是他的损失。”
知遇说了谢谢转身离开。
前方有些热闹,知遇随着人流走了过去,原来是一个服装品牌在走秀,知遇站在人群里看了一会,知遇看了几秒便转身离开了。
随后她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因为她叫的她的中文名字,在异国他乡,知遇一下顿住,她转过身便见到一个女孩冲着自己走了过来。
她穿着一件特别怪异的服装,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知遇看了看舞台,意识到她是走秀模特,知遇讶异的看向她。
知遇没料到,见到的第一个故人竟然是沈曦,还是在这里的时候。
沈曦将头饰随手取下,问她,“可以一起坐会吗?”
她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坦荡,全然没了之前的那些抑郁与尖锐,知遇想要拒绝,她想她对她仍是存在隔阂的,即使这么长的时间过去。
然而两人还是坐在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知遇看着窗外来去匆忙的人流,她视线回到沈曦的身上,沈曦笑了笑说:“真没想到会这么巧遇见你。”
知遇点头,“我也是。”
“一年不见了,怎么样过的好吗?”
知遇不知道应该去怎样回答这个问题,“怎样算好,怎样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