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司马、胡柴……”他轻声说道。
成青云怔了怔,欲言又止。
“除此之外,可还查到什么?”南行止问。
秦慕铮轻轻摇头。
南行止合上卷宗,说道:“你先去忙吧。”
秦慕铮离开之后,南行止起身,走到软榻前。
成青云起身,问道:“世子让人去查了胡柴?”
“是,”南行止没有避讳,“当初你说过怀疑胡柴的身份,如今他的身份更值得调查了。”他向她伸手,把她带到美人榻前。
他屋宇中的一切,原本都雅正巧致,何曾出现过像美人榻这样休闲的东西?
美人榻上铺着柔软的毛皮,人躺上去,或许会如躺在棉花上一样。
南行止先半躺下,又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她也躺下。
她摇头,正欲挣开他的手,便听他说道:“我累了,陪我躺会儿。只是躺一会儿。”
明知道或许是借口,可她却心甘情愿地照做了。方才躺下,便被他捞进怀里,半搂着。
“胡柴既然可能是禹王侍卫,那么他的过往就值得查一查了。”他说道,“如何到达的蜀郡,如何成为蜀郡司马的心腹,如何在蜀郡隐姓改名了这么多年。而且,他在户部的卷宗,也是被人修改过的。”
“这么说来,其实是有人帮他。”成青云眨了眨眼,“是蜀郡司马,还是刘太守?”她靠在他肩上,不知不觉,竟将呼吸调整得与他一样。
“你认为呢?”他反问。
成青云稍稍思索,便说道:“是太守?”她轻轻咬着内唇,“若胡柴是禹王的侍卫,那从未出过蜀郡的司马大人不会知道他。只有……刘太守。他是瑞亲王排遣到蜀郡的,而瑞亲王这么多年来,都在调查禹王一案。那么,当胡柴逃亡到蜀郡时,或许可以向瑞亲王的亲信刘太守求助。”
“也许是,”南行止微微侧身,“如此说来,既然胡柴能想到到蜀郡向刘太守寻求庇护,那么你的父亲呢?”
成青云忽而怔住,突然间犹如醍醐灌顶……
“你是说?”她微微睁大了眼,“我父亲当年带着我和青岚离开京城,其实并不是盲目地到蜀郡定居,而是要借助瑞亲王在蜀郡的势力寻求庇护?”
南行止沉缓地点头,“我当初到蜀郡调查蜀郡官员被害一案,便是父王安排的。在我前往蜀郡前,他曾叮嘱过,去看看蜀郡是否还有故人……”他蹙眉,“我当时问他,到底是什么故人,他没明说,只是让我查一查与刘太守接触过的人。并回京告诉他。想来,”他顿了顿,呼吸也微微地凝滞了,“也许是我父王得知你父亲在蜀郡安定之后,便不再过问了。”
成青云心头忽而泛起莫名的涟漪。似无形的丝线,穿过心房,再牵挂缠绵着,丝丝入扣地汇入他的心里。
两人目光无声相视凝睇,他忽然笑了,眉眼舒展隽秀,明朗如霁月云销。
“毕竟京城之中人多眼杂,处处都是眼线,若是我父王经常与蜀郡联系,只怕会给你们惹来麻烦。”他说道。
“嗯,”她抿唇而笑,“我这些年,在蜀郡过得挺好的。成都是个很美的地方,有山有水,山河秀丽,无论是人还是物,都充满着灵气。”
“哼,”南行止轻笑,“唯一不好的,就是成青岚在你身边。”
“青岚……”成青云的心倏然酸涩起来。若是以往,她还不明白成青岚对她的心意,可如今身份明了,有些隐匿多年的感情和细节,便清晰地呈现在事实面前,她无法回避。
“青岚也很好,我一直以为,他是我兄长。”她眨了眨眼,将眼底浮起的氤氲雾气压下去。
南行止又轻哼一声。
成青云无奈,干脆转移话题。
“我今日去宫里,见了皇上和贵妃娘娘了。”她说道。
南行止半晌没说话,她抬头,他却忽然伸手,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