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怎么会有?她不怎么懂字画,又如何知道这字画的妙处?”
南行止快速地将这字画从头浏览到尾,随即转身,将画卷平铺在案几上。他用指尖轻轻地摸了摸字画空白处的印章,喃喃说道:“这是真的。”
“什么?”成青云愕然,“这字画,真是王羲之的真迹?”
南行止顿了顿,不禁失笑,“我说的不是这字画,而是这字画上的印章。”他为成青云指了指那空白处殷红的印章。
成青云仔细辨认,那印章的字体有些独特,她连蒙带猜,慢慢地读出:“晟晖之印。”她艰困地认读完,抬头看着他,问道:“我读得对吗?”
“对,”南行止似笑非笑,“这是小篆体。”他修长的眉眼敏锐而凌厉,一字一顿地问道:“不过,你知道晟晖是谁吗?”
成青云摇头,“或许是书法大家,我对这些人都不怎么了解。”
南行止轻轻地点头,说道:“皇叔,其名南熠朝,字晟晖。”
静默片刻,成青云微微睁大了双眼,“你是说,这幅字画,是先皇写的?”
南行止蹙眉,沉思片刻之后,才笃定地点头,“这上面盖的,是皇叔的私印,应该是皇叔所写。”他很是费解地看着画蕊上的字,“皇叔最是推崇喜爱王右军的字,所以自小就临摹他的字。如果他写出一幅《兰亭集序》,再让人将字画做旧,恐怕,没有人能辨认出真假。只是……”
“只是什么……”成青云问。
“这是这幅字画,到底写的是什么,我不太看得懂。”南行止微微摇头。
成青云能看懂字画上的每一个字,可那字画上的字,也只是单独的字而已,不成句子,不成诗词。
“或许这是先皇随手写的,想到什么写什么。没那么多考究,就像我们平日里随手写出来的字一样,没什么逻辑。”成青云说道。
“可为何,装裱得这样精致?”南行止眯了眯眼。
“或许是萧妃娘娘喜爱,自己找了装裱的匠人装裱呢?”
“不,”南行止笃定地摇头,“这种装裱的手艺,谁也不会有,只有皇叔身边的一个匠人会。”他小心翼翼地将字画举起来,对准光,字画隐隐透光。
南行止指着一处空白,问道:“你看见了吗?”
成青云谨慎仔细地查看,发现空白处,有依稀模糊的痕迹,并不是用笔墨书写,也并非用刀钻雕刻,可那空白之处,在对准光线时,的确浮出一个字——“镜”。
“每一个装裱的匠人,或者说,每一个手艺匠人,都会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属于自己的记号。就比如,磨铜镜的人,会在铜镜上刻上自己的名字或者店铺字号,以免与其他的磨镜匠人的镜子混淆。”南行止重新将字画放在桌案上,继续说道:“因为皇叔酷爱字画,所以就找了个装裱匠人。那装裱匠人的装裱技艺可堪一绝,深得皇叔赞赏,所以,那匠人,也算是除了皇叔的贴身侍人之外,与皇叔最亲近的人。”
成青云点点头。往往权贵之人,身边总有各种侍人。侍书、侍墨、侍茶、侍寝等等。
“而皇叔的那位装裱侍人,也有个独特的习惯,在每一幅自己装裱的字画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他留名的方法很独特,必须透光才能看见。”南行止娓娓道来,又轻笑,“有一回,我听见他说笑,说他自己没什么大志向,只愿将来有人提起皇叔书法时,能想到他,那么也算是名垂青史了。”
成青云挑眉,“这么说来,这幅字画,的确是先皇所写不错了?”
“正是,”南行止沉缓地点头。
“沈太妃、先皇……”成青云低声如呓语,“世子,不如把这幅字画带走吧。”
“正有此意,”南行止将字画收好,放入广袖之中。再把那书格的木板放回去还原,丝毫看不出被打开过的痕迹。
两人又在房间之中查看了半晌,并无其他所获,便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