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屏风之中,突然传来女人的惊呼,“夫君,你这奏书所写,可是皇家之案?夫君切莫得罪皇上,莫要与皇上作对……”
“法不容情,无论贵贱,即使是皇家贵胄又如何,本王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他人如何猜忌如何弹劾?”男人声音低沉又愠怒,“走走走,莫看这案情机要,吾陪你和囡囡睡觉便是了。”
“可是……夫君,此事非同小可,恐怕危机性命啊……”
“恁他危及性命又如何?”男人薄怒,“夫人,男人大丈夫,立于天地,又何惧危险?”
话音一落,屏风之内突然传来戏曲敲打节奏声,“呕心沥血效忠胆,皇庭一夜恩召散,骨肉相残恩情尽,哪知昨日手足欢?”
女人的声音悲戚怨怒,“苍天!我夫君忠孝两全,我夫君功劳盖天!奈何一朝被冤,诬为杀侄之嫌!”
忽而有官吏声大喝,“来人,将这庶民之妇打入天牢!”
女人怒斥:“大胆,我夫君乃是本朝禹王,我乃堂堂禹王妃!谁敢无理?”
“哼!禹王谋害太子,又于西北拥兵自重,意图谋反,已被皇上打入天牢,听候审问,且待发落!禹王府上上下下,贬为庶民,一干子女等,全部流放!”
“谁敢动我儿!”王妃低声呵斥。
屏风内低沉弦音一转,男人轻唱:“你道是高楼而起,如今一朝倾坍,有功的妻离子散,为奸的高升美满。哎,天啊你妄做天,地也你不为地!血泪连连,何日见青天!”
突然间,风雨声大作,满室只听风雨交加,雷霆电闪。又听得花开花落,斗转星移,又闻得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欢笑声,车马声、戏曲歌舞声、推杯换盏声,声声不绝入耳。
成青云一时只觉星移物转,光景飞逝,转眼间,在这变换莫测的声音中,好似过了多年。
突然抚尺一下,群响毕绝,满庭寂静!
成青云一怔,恍然惊醒般,微微呆滞地看着屏风。屏风之中的人影动了动,似是在整理仪容衣服,片刻后转身,推开身后的一闪屏风,一转身,便走了出来。
成青云豁然起身,二话不说直接到了屏风之内,她惊讶的发现,屏风内不过一面花鼓,一抚尺,一折扇,还有一桌案,桌案之上一盏照明的灯盏而已。
她抿唇,看看南行止,又看看从屏风之内走出来的人。
那人的确是一个年逾五十的男人,身形清瘦,背影微微佝偻,头发花白,形容健朗,双眼熠熠。
成青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二位公子,老朽表演完了。”
南行止轻轻点头,兴味淡淡地看向成青云,“有什么要问的,就一次性问完吧。”
成青云轻叹一声,走到座位前坐下,探究又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
从戏坊出来,成青云微微打了个寒噤。她轻叹一声,见秦慕铮牵了马过来,拉住马缰跃身上马。
南行止也上了马,策马向前,其余人恭谨地跟在身后。
街灯熠熠,彩彻区明,成青云稍稍跟在南行止身后,南行止放缓了速度,转头看着她。
柔和而绮丽的灯光,似最写意的笔触,渲染氤氲,将灯下走马的少年郎映照得英俊飒爽。她身形挺立英气,身姿卓然,披上披风,挺拔的清姿更显英气如玉。
一路而来,街道两旁的少女频频注目,含羞暗送秋风。可成青云丝毫没有察觉,只是端坐于马背之上,微微蹙着眉,若有所思。
南行止伸手,抓住成青云的马缰,将她的马微微往内拉了拉。
成青云茫然惊愕地看着他,南行止轻蹙眉头,说道:“马匹撞到行人,可是要杖责一十的。”
成青云连忙拉住自己的马缰,控制好马的速度和方向,“这小红马是匹良驹,性情又温顺,是不会撞到人的。”
“所谓良驹,不过是马中的好马而已。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