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止亭然玉立在她身前,很想将她拥入怀中,可终究还是顾忌这是皇宫、顾忌两人的身份,并没有付诸行动。
“我只在这儿坐一会儿就回去,”成青云轻声说道,“若是不破案,皇上真的要封锁这拙政苑?”
“不得而知,”南行止摇头,水面清风,吹拂着他的衣袂,月色旖旎的水面,倒影这他风华清卓的身姿,“中秋休沐几天,皇上与文武百官都不用上朝,所以,皇上也许会用这几天时间,等待破案。”他轻声一叹,“毕竟,这是发生在皇宫之中的第二起悬案了。嘉仪公主的侍女睿儿被害,就让皇帝勃然大怒,这一次,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在皇上的眼皮之下,况且,被害的人是太妃,是先皇的妃子,皇上怎么会不怒?”
成青云垂眸,细碎光点在她脸上轻轻摇曳,她蹙眉,轻声说道:“世子,虽然我能肯定,凶手就是在那些人当中,可是我并没有信心能够在短短几天内破案。”
南行止将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按了按,问道:“从你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你觉得有哪些疑点?”
方才在殿宇之内,虽然查出许多线索,但凌乱不堪,不成条理,经南行止提醒,成青云这才慢慢地重新整理思绪。
她蹲下身,手伸出栏杆,轻轻地去拨水廊之下的池水。水中荷叶之下的游鱼受惊,将斑驳的水光水色激起层层涟漪。
她用沾了水的手在地上轻轻一划,地上抹出一条水痕。她轻声说道:“其一,谁能够趁人不注意,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去到殿宇之中杀害沈太妃?其二,沈太妃身体不适,是有人预谋还是偶然?其三,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她慢慢地,在地面上划出三条水痕。
南行止干脆席地而坐,半倚栏杆,舒展身姿双腿,握住她在地上写写画画的手。
成青云一顿,下意识想要将手抽出来。他力道不大,却能巧妙地将她的手桎梏在手心之中。从袖中中拿出手绢,将她沾着水和些许灰尘的手指擦干净,轻声说道:“别在地上写,水凉、地脏。”
月色流泻,她的脸上泛出淡淡红晕,似月晕之下的霓虹般粉嫩娇妍。她微微蜷了蜷手指,轻垂着眸,不敢去看他月色之下深邃迫人的眼神,只悄然无声地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
“世子对此案有何看法?”她低声轻问。
“有几点,”南行止将手绢收好,与她一同半倚在这水光水色之中,他轻轻偏头,就能看见水色泉林之中的她,还能看见这宫苑静美,迤逦山水,心情倒是更加愉悦了起来,唇角的弧度也不由得向上轻扬,说道:“其一,谁能将匕首藏在你的席位之上,又是如何快速藏起来的?其二,这简单明显,凶手想要嫁祸给你,可是有什么理由?”他俊利的眉头微微一蹙,忽而警觉地问道:“你与这皇宫之中的人有过节?”
成青云立刻将这拙政苑之中的人都过了一遍,摇头,“没有。”
“也是,”南行止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叩击着栏杆,说道:“你也不过是一个会查案的郎中而已,这些皇室权贵,谁能与你有过节?”
成青云若有所思,若是非要说一条与皇室的关联,那么是否与禹王有关?以及她的身份有关?
人有时最容易被眼前的事物所迷惑,成青云突然觉得自己走入了瓶颈,无论再如何努力,都无法前进一步。
她轻声一叹,看向水畔的宫殿,各偏殿之中,已经熄灯,看来今日来赴宴的皇家世族都已经入睡了。
她靠在栏杆上,与南行止并排而坐,忽而发现皎皎如蔚蓝水墨的夜空,悠然升起无数的孔明灯。
一盏盏,一星星,随风而起,乘风而上,弥漫夜色,美不胜收。
“好漂亮啊!”成青云不由得感慨。
南行止起身,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起来,快步往高台之上而去。
“世子?”成青云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