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错综复杂的案情和线索,让她紧张又畏惧,生怕哪一个环节出错,就步步全错。
她微微失神,情不自禁地问道:“世子认为,我的推断对吗?”
南行止蹙眉,稍稍陷入沉默。
车外喧嚣鼎沸的嘈杂之声此起彼伏、声声入耳,车内短暂的沉静,让成青云的心都悬了起来。
“大致上说得过去,只是,还差些细节。”南行止终于开口说话,他坐直身,手指指过卷宗上的几处,说道:“若是这几点查明白了,你认为,此案可以了结了吗?”
成青云欲言又止,她无法做到成竹在胸,心头依旧有疑虑。事关刑狱,更加关乎几个人的性命,她第一次感觉压力沉重。
“若是剩下的线索和细节能够对得上,那么此案,算是可以破解了。”她抿唇,轻轻蹙眉,说道:“如何制造火灾、如何将朱吉混入库房、朱吉的尸体为何会发光并且化为鬼火、以及蒋老夫人的死因,还有每个人的作案动机,都……已经全清楚了。”
“很好,”南行止将卷宗叠好,放入袖中,“青云,此案的确是一桩大案,或许比萧妃和萧衍的案子更加复杂严重。但是我希望你能尽早独当一面。我会让三司安排会审。这将是你第一次站到三司会审的公堂上。你……害怕吗?”
成青云心头微微一跳,想要说不怕,却说不出口。想要说害怕,却欲言又止。
南行止目光凝沉平静,隐忍之中,似蕴藏着执着如磐石般的坚定。成青云依稀能够感觉到,这一回,她必须要独当一面了。他可以站在身后作为她的后盾,但当她与凶手对簿公堂时,他却不会亲自站出来替她解围了……
这会是一场硬仗。
广袖之下,她的掌心渐渐湿濡,手指慢慢地收紧,指尖微微泛白。
马车在平王府府门前停下,平王府大门依旧紧闭,仿佛这是一座于喧嚣隔绝的隐士穹庐。
成青云跳下马车,上前敲门,片刻之后,门房将门打开,见是南行止与成青云,没有多言,将两人恭敬地请了进去。
不知是否是心有余悸,经过正院时,成青云心底微微一凉,膝盖也有些酸软。那夜罚站了整整一夜的心理阴影,依旧残存着,让她心生恐慌。
“王叔呢?”南行止问迎接出来的侍女。
“殿下在安王殿下房中,许是在为安王殿下看伤。”侍女恭敬地回答。
闻言成青云轻轻垂眸,有些心虚。安王南泽的伤还没好,那么平王殿下是否还在气头上?
到达安王修养的馨德院,没有看见卧病在床的安王,也没有看见气未消的平王。两位殿下正坐在院中,对着一堆草药,一边整理,一边闲聊。
安王南泽看似十分不情愿,毛手毛脚地把草药都堆到一旁,一根一根地摘着,摘好之后,递给平王南澈。
南澈将摘好的草药放进药碗里,切碎之后,用药杵轻轻地捣成细粉。
侍女将成青云与南行止两人带到之后,无声地退出了院子。
南澈微微抬起头来,看见南行止,手中的动作稍稍停了停。
南泽也抬起头来,脸色一喜,立刻丢下手里的药,对着南行止招手,“贤侄啊!你来了就太好了,你平王叔今日心情不好,你来帮他捣药啊,捣得好的话,本王让你平王叔奖励你!”
南行止目不斜视,对他视若无睹,径自走到南澈身前,躬身行礼,“平王叔,”稍稍顿了顿之后,面向南泽,也躬身行礼,“安王叔。”
南泽得意开怀,却又自知之明,轻声叹道:“你就看着你平王叔在的时候给我几分面子,若是他不在,你肯定不屑于看我一眼。”
成青云也行礼,起身时,见南泽脚上绑着纱布,腰上绑着固定的木板,应该是腰伤和腿伤还未完全恢复。
南澈将手中的药粉倒在干净的碗中,装好之后,收拾好桌上的东西。随后起身,看了南行止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