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对她的承诺,让她对成都又有了期盼,可仔细一想,便会知道,回到成都,是一个遥遥无期的渴盼。
她似是郑重的思索了许久,才抬起头来,正视南行止的眼睛。
南行止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静默而深沉。
她缓缓地摇头,说道:“世子,我或许后悔过,可是如今,并不会去思索后悔不后悔的事情了。”
南行止怔了怔,许久之后,才无声而笑,“如此。”
他缓缓放松,放慢了脚步,这路并不长,却似乎走了很久。
成青云回了房间,收拾好东西,与南行止一同等候着。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她突然有些歉疚,看向南行止,问道:“世子,不会……有问题吗?”
南行止说道:“我吩咐过了,他们下手会注意分寸。”
成青云将一份药方,还有油纸包放进袖口。
烛火轻摇,片刻之后,秦慕铮出现在房间门口。他走过来,向南行止行礼,说道:“世子,护送安王殿下回府的马车不慎翻入水渠之中了,安王殿下受伤。”
南行止慢慢地抬起眼,问:“现在在何处?”
“安王殿下似乎伤得严重,如今在原地,等候世子去救。”秦慕铮说道。
南行止与成青云对视一眼,起身,说道:“让人将马牵过来,我这就去看看安王的情况。”
夜色渐深,京城千家万户灯火次第隐没在夜色之中,成青云与南行止策马,向着安王南泽出事的方向而去。
南泽的马车根本没有行出去多远。街道昏暗,且近年来街道两旁商铺瓦舍勾栏渐多,占用街道,导致车马难行。加之街道两旁,设有排水的沟渠,若是一不小心,就会坠入沟渠之中。
沟渠边,通常会种植杨柳,以防止车马或者行人坠落。但街道来往摊贩渐多,为方便做生意,许多摊贩将水渠旁的杨柳砍去,行人车马的安全更加无法得到保障。
护送南泽的车马,便是在黑暗之中,无法辨清方向,不慎坠入水沟。安王南泽,也被带落,定然摔伤了。
南行止与成青云赶到现场时,安王南泽已经被人救了起来,浑身是稀泥污水,原本还算清秀的脸上,糊满了恶心的烂泥。车夫与护卫打来了水,沾湿了衣襟,为他擦脸上的泥。
走近了,才发现他脸上和身上都有伤,污脏的锦衣之上,渗着血。
“伤势如何?”南行止走过去,轻声问。
车夫与护卫立刻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赔礼。
南泽听到他的声音,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挣扎着起身,却又痛苦的躺在了地上,他咬牙,断断续续地说:“你……你现在还管他们做什么?你快帮我找大夫啊……我的脸好疼,不会是摔毁容了吧……”
成青云提了一盏小灯,俯身靠近,为他验伤。
脸上的伤是擦伤,破了皮,清洗干净消毒即可。
其余渗血的地方,是腰部和小腿。她用手,轻轻地按了按南泽的腰,顿时引得他一阵哀嚎。
“你……你想干什么?你不知道,男人的腰很重要吗?”南泽疼得脸色苍白,“你……你毁了我的腰,你想……”
成青云移开手,刚才她摸了,腰部脊椎并没有错位,但并不表示没有损伤,看他还能动弹,脊椎应该没受重伤,应该是闪到腰了。
“腰部的位置的确很严重,”成青云定了定,说道:“一般的大夫,恐怕不会治。”
南泽面如死灰,抬手抓住她,“你说什么?大夫不会治?”
成青云不置可否,脸色却是很凝重。
她这样的态度,却让南泽认定了自己伤得无可救药了,他瘫软在地,苦涩又绝望地看向南行止,“行之……行之,青云是胡说的,我不过是摔了一跤,怎么会摔成无可救药呢?”
成青云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好去查看他腿部的伤。并没有骨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