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是从蒋子逸院中被碎尸的女尸开始的。我一直在想,凶手杀了人,还将尸体碎成一块块,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南行止顺口问道。
成青云慢慢地凝了一口气,说道:“其一,我猜测,凶手和死者之间,定是有深仇大恨,以至于杀了死者还不泄恨,所以干脆分尸!”
南行止轻轻地点头,“还有呢?”他习惯在她分析案情时慢慢地追问,仿佛有种拨云见日的畅快感和新鲜感。
而她带给他的,远远不止这些。
“其次,便是想要毁尸灭迹,凶手杀了人之后,都会在尸体之上留下印记,仵作一验尸,便能推断出许多线索。或许,凶手是怕人从尸体上查出什么不利的线索,所以干脆毁尸灭迹了。”
她抬头看了眼南行止,目光蓦地撞进他炽热却温柔的眼神里。她不由得一愣,心头蓦地悸然。片刻后,赶紧低下头,急促地喘了几口,才说道:“最后……最后,就是,凶手想要隐瞒死者的身份……”
南行止舒缓惬然地靠在车壁之上,他舒展着双腿,而她也因为天气阴冷,不能曲腿而将膝盖伸直。
马车辚辚而行,车身轻轻颠簸摇晃,两人的腿随着这颠簸的幅度慢慢地靠在一起,甚至偶尔轻轻地触碰着。
成青云惊愕,立即曲腿,用手抱住双腿,将头放在膝盖上。
南行止沉了脸,却不动声色,仿佛根本没有发现方才亲密的接触。
而成青云也立即意识到自己方才反应过激,不由得显得自己很是矫情,也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分析案情和线索。
“起因,便是在兵部尚书之子蒋子逸的庭院中发现了碎尸。第二个疑点,便是锦云教坊中的白司琪。”
南行止点点头,见她脸颊泛红,如羽的睫毛微微的颤抖,不禁扬起唇角,说道:“据白檀所说,白司琪的妹妹与兵部尚书府有关,但是她的妹妹,如今消失了。所以,常人都会以为,那女尸,便是……”他欲言又止,没有说透。
没有证据的臆测,他从来不会肯定。
“所以,我们需要弄清楚白司琪与兵部尚书府的关系,并且,需要找个时间,会会这个白司琪。”成青云低声说道。
南行止坐直身,收起双腿,给她留出空间伸展双腿,伸手将她的腿放平,轻声说道:“万事小心,记得带上胡柴。”
“我会的,世子。”成青云的双腿被他放平,她顺势舒展膝盖,缓解阴冷的疼痛,微笑着说道。
车轮在浸湿的道路上印上浅浅的车辙,在阡陌纵横的街道上蜿蜒伸展。成青云再次陷入沉思,片刻之后竟到了卫宅,马车停了下来。
南行止推开车门,掀起车帘,成青云怔了怔,看到卫宅的大门,这才恍惚地回神。
想要起身,可顾忌膝盖依旧有些难受,便起得慢了些。南行止向她伸过手来,她扶着车壁,怔愣了一瞬之后,才虚虚地扶着他的手臂下了车。
“这京城,你还未曾仔细逛过吧?”南行止突然对她说道。
成青云不解其意,可回想如今自己到了这京城,倒是很少有机会到处走走看看,便下意识点头。
“你恐怕不知,这京城,旁门左道的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不在各党派的眼线之中,恐怕在市井流言中。”南行止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口吻之中带着暗示。
成青云自然明白,做捕头那些年,她有时候查获消息,不靠一分一钱,也不浪费过多的人力,在市井之中稍作打听,听到的旁门左道的消息,或许有参考价值,甚至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天凉,你早些进去歇息吧,”南行止对她说道。
成青云这才进了卫宅,刚关上门,便听见马车辚辚远去的声音。
天气依旧阴凉,她进了屋子,屋内无风,稍微暖和些,正欲换件厚些的下裳,突然听见清婉的声音。
“先生,您回来了吗?”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