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兰剑山,天上月,你们可都听见了……都是见证,你一言既出,可不能再反悔!”
云鬟别过脸去,轻轻咳嗽了声:“放我下来,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且也记得避着人。”
赵黼方才只顾高兴,如今才醒过神来,左右扫了一眼,笑道:“好,我听你的,横竖且再避忌两日,以后便是正大光明,什么也不怕了。”竟是喜欢的无可不可。
云鬟见他喜不自禁,她心里却压着忧重。
当下又问皇帝的身子,赵黼道:“太医说是一时血气翻涌,大概是车马劳累,颠簸所致,养一养就是了。先前我们都在里头伺候着,不知怎地,只留了我父王一个。”
云鬟道:“留太子一个?没说是为什么?”
赵黼道:“我本也想陪着留下,然而看他脸色不对,哪里敢多嘴,便也随着出来了。我走的时候,白樘跟四叔留在门外,白樘像是有什么事,故意支开我。”
当时白樘故意引开赵黼,不仅静王看了出来,赵黼自个儿却也明白,只以为白樘有什么机密话要同静王说,他也不在乎,便乐得顺水推舟地过来找云鬟。
云鬟心里却有些咚咚乱跳,道:“尚书……尚书却是有什么事?”
赵黼道:“白樘虽接手了沈正引那案子,只是我瞧着也不过是应付皇爷爷的,未必会真意去查,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也未可知。他跟四叔、沈正引都是一个鼻孔出气,他们之间商议什么事儿,自然是避开我的。”
云鬟道:“未必,尚书不是那等会徇私枉法的。”
赵黼笑道:“那我们便拭目以待,看看他会如何处置。”
复缱绻温存片刻,赵黼先送了云鬟回殿内休息,自去皇帝寝殿之外。
却有内侍拦着,道:“圣上安歇了,不见任何人。”
赵黼道:“太子呢?”
内侍道:“太子在内伴驾呢。殿下且请放心,劳累一日了,也请早些回去安歇罢。”
赵黼只得自回,本想去寻云鬟,可想起她先前所许下的那些话,便不愿再去为难,只自己翻来覆去,抱枕而眠罢了。
是夜,云鬟自寝在行宫偏殿之中,过子时,才听得门外有脚步声,她忙坐起来细听,却仿佛是白樘跟巽风经过。
云鬟的心乱跳,竟然无眠,便起身坐在榻上,怔怔地盯着那门扇处。
只是外头却再也无声,想必是都去了。
云鬟却毫无睡意,只是盘膝坐着,心底想起的,却是在南殿水阁里跟萧利天见面的场景。
那时云鬟本并不是特意去寻萧利天的,只不过因不知皇帝到底如何,便故意借着观景之名,实则往寝殿的方向而去,想要查探究竟。
谁知正走间,一抬头,借着灯笼之光,却见萧利天在湖面曲廊上,也看着寝殿的方向,似若有所思。
萧利天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云鬟,便挑了挑眉。
云鬟本甚是忌惮此人,不料偏偏狭路相逢似的。
幸而萧利天并未过来,只仍站在原地,口中说道:“谢主事,是要去哪里?”
云鬟道:“随意走走罢了。”
云鬟见他负手而立,并无异动,便要从他身后经过,不料萧利天道:“谢主事跟皇太孙殿下的关系非同一般,不知觉着殿下如何?”
云鬟道:“我们舜人不愿在背后议论他人,尤其是对待主上。”
萧利天笑道:“原来如此,哦,对了,谢主事可知道,上回我的那个玉宝镯已经给找回来了?”
这件事过去良久,那玉宝镯也自是白樘亲自找回来的,不知他竟因何又提起。云鬟道:“此事人尽皆知,殿下又是何意?”
萧利天道:“不知谢主事有没有兴趣一看?”
云鬟越发意外了:“这是殿下的钟爱至宝,如何竟要给外人相看么?”
萧利天道:“虽是我心爱之物,不过也看有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