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换了云鬟愣怔,起初以为是赵庄召唤自己,可若是赵庄,自不必派灵雨来。
道:“是皇太孙叫你来的?他是有事么?”心里认定如此,已经预备着要拒绝了。
不料灵雨仍是摇头:“其实……是娘娘叫我来请的。”
云鬟惊诧:“太子妃?”
上次虽跟赵庄在刑部相见,因时间紧迫,且地方又不对,故而一些机密之事、自然不便提起。
赵庄当然也并未跟云鬟说:太子妃如今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
原来那日,赵庄迫于无奈,将实情告诉了太子妃。太子妃如闻天书,瞪了赵庄半晌,便笑起来:“殿下是不是又想出个计策来糊弄我的?”
想了想方才所见的“谢主事”,又止不住笑道:“别的怎么样我是不敢说,然而是男是女我还是能分得清的,这位谢主事,虽然容貌上的确跟阿郁有些相似,然而明明是个男子。且又是正经地朝廷四品官儿,进宫面过圣的,这还能有假?如此荒谬绝伦,我还当只有黼儿会做出来……怎么殿下也陪着他胡闹?”
赵庄见说了真情,她却如此,也是无奈,便苦笑道:“绝没有哄骗你,这谢凤的确就是当年的……黼儿早就认了的,哪还有假?”
太子妃思来想去,总是无法相信,只觉着太子跟赵黼两个又联手用这古怪方法蒙骗自己。
然赵庄赌咒发誓,又密密叮嘱道:“原先不肯告诉你,倒不是怕你不信,反而怕你信了……会不留神泄露出去,要知道这女扮男装,若是给父皇或者别的什么人知道,只怕死罪,偏偏黼儿非她不可,是以半点闪失都不能有。所以就算你知道了,也万万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横生枝节。”
太子妃见如此郑重,方无言,只是心里惊疑难定。
此刻云鬟因不晓得发生过这一节,便问灵雨:“娘娘因何要见我?”
灵雨道:“我、我也不明白……先前娘娘叫了我去,问我认不认得一个谢主事,又问昔日殿下跟您是如何的情形。我只简略答了,娘娘便派我来相请。”
灵雨虽不知道,云鬟毕竟是个推官出身,心里已有几分揣测,只未敢确信。
本想推辞,可太子妃竟特意派了灵雨而来……何况纵然推了这次,难免下回。
当下只得先入内,复梳洗换了衣裳。
晓晴有些忐忑问道:“娘娘怎么忽然要见主子?”
云鬟道:“不必担心,只顺其自然便是了。”
晓晴道:“我陪着主子去可好?”
云鬟笑笑:“罢了,叫人见我带了个丫头,要怎么说?”又安抚道:“我从南边儿到进京,什么风浪没经历过?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晓晴方笑了笑,一路送出二门,又凝望了半晌,才垂头自回。
话说灵雨陪着云鬟来至太子府,一路上云鬟千思百量,心中所想的最坏一个揣测,却也正是“太子妃知道了”。
问题是,她若真的知道,是如何得知,到底是从赵庄的口中,还是……
来至厅中,灵雨入内报说,里头便叫了声传。
云鬟举步入内,抬头却见是太子妃坐在正中,两侧侍候的婢女们垂着头鱼贯而出。
太子妃见了她入内,竟细细打量,神色有些异样。
虽觉着对一个男子来说,这般容貌、竟有些太过秀丽动人了,但这份冷清内敛的气质、端庄自在的举止行事,却毫无破绽,且丝毫的脂粉气、女孩儿的柔弱姿态都无。
赵庄虽苦口婆心,但太子妃原本就半信半疑,此刻再度亲眼见了,仍满怀疑窦,挥之不去。
这会儿云鬟行了礼,仍是以“谢凤”自称。
太子妃咳嗽了声,道:“你……当真就是几年前,我第一次进京来……黼儿带在身边儿的那个小凤子?”这一句话,却说的有些为难。
这会儿,只有灵雨一个伺候在侧,猛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