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此地毕竟乃是青楼,季陶然终究心有芥蒂。
当即重又出来,叫公差锁了门,季陶然打量左右无人,便对清辉道:“你方才所说的症状,我也算略有些研究,不过,倒要亲眼看过阮磬的尸首才好说话。”
清辉道:“正要你去过目,过了明日,他家里就要带回去入土为安了,故而我不敢怠慢,赶着来叫你们两人帮手。”
可对苦主家来说,毕竟这不是件光彩的事,且仵作又查验过了,阮家人自也想着息事宁人罢了。
不多时来至大理寺,白清辉便将云鬟带到自己公房,把此案的所有证供给她过目,自个儿领了季陶然,便去查看阮磬的尸首。
午后见时候不早,白清辉送云鬟跟季陶然出大理寺。
三个人只顾思忖案情,且走且说。
下了台阶,季陶然在清辉耳畔低语片刻,清辉又回头同云鬟说了两句,彼此作别。
季陶然上马,见她仍是默然不理,便道:“是真的恼了我么?我已经知错了。就宽恕我这次可使得?”
云鬟并不搭理,季陶然认真道:“以后再不敢了,就算是天王老子的话也不会听,也不会再想当然地觉着‘太子殿下绝不可能’……之类的,好妹妹,你原谅我罢了?不然,我自己打自己耳光如何,只要你能消气。”
云鬟本不愿理会他,见说的如此,心中转念,便淡淡道:“我并没有气,何况此事我也有错。你不用这样了。”
季陶然道:“我是诚心诚意的认错,你若不信,待会儿回了部里,我立刻自打嘴巴,你要我打多少个才高兴?”
云鬟不觉苦笑:“罢了,谁稀罕。”叹了声,一抖缰绳。
季陶然见她终于露出几许笑意,才忙打马追上。
两人只顾说,却没留意就在不远处的街口处,有人驻马而立,居高临下似地正盯着此处。
回到了刑部,云鬟想到今日的起伏,正欲落座,低头却不见了那张纸。
还以为是风吹了,或者误放在哪里,忙掀起册子,四处找寻。
恍惚间,门口有人道:“你要找的是这个?”
云鬟抬头,却见是周天水在门口,手中擎着那白纸黑字。
一时默然。
天水见她如此,诧异道:“你果然心生退意?可是,又为什么?”
云鬟道:“没什么,只是忽然发现,我并不适合为刑官。”
天水嗤之以鼻:“你若不适合,这天下一大半儿的官都不用当了。”
云鬟叹息:“且还给我罢,还要写完呢。”
天水道:“不行,我不许。”手脚麻利地将那纸揉作一团,想了想,又乱扯成碎片,扔进字纸篓里才罢休。又道:“若遇上什么难过的坎儿,你只管跟我说,我帮你解决就是了,就算我解决不到的,四爷必然也能……”
面上涩意越重,云鬟只淡淡笑道:“罢了,你扯坏了又怎么样,难道我不能再写?”
天水见她仿佛意思已决,迟疑着正要再问,却陡然察觉身后一丝杀气袭来。
刑部中的高手天水自然尽知,这气息却陌生且极为凌厉。
天水凛然回身。
见到门口之人的时候,却又松了口气,笑着行礼:“原来是皇太孙殿下,还当是谁呢。”
来者果然正是赵黼,却不理会她,只看着云鬟道:“你出来。”
云鬟见他语气神情皆不对,道:“殿下是有何事?”
赵黼淡声道:“出来,不要让我动粗。”
云鬟眉头皱蹙,天水也早敛了笑:“殿下,这是怎么了?”
赵黼道:“跟你没关系。”似不耐烦再等,竟迈步走了进来。
天水回头看一眼云鬟,又看赵黼通身竟杀气未散,立时暗中戒备,拧眉道:“殿下,你想做什么?这可是在刑部。”
赵黼道:“刑部又怎么样?”
云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