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灵雨忠心,应该不至于说嘴。
却听太子妃一声冷笑,道:“你越发能耐了,竟跟我当面扯谎。我给你找的人你看不上,若是去找好的了,我却也放心,只怕你并不是去找好的,只找那些不三不四的,说,昨晚上去哪儿了?”
赵黼道:“我、我只是去外头住了一宿。”
太子妃喝道:“府里是有老虎,竟逼得你跑到外面流离失所的?到底是在哪里?且说明白。”
这会儿有些瓜田李下,太子妃又是盛怒,赵黼哪里敢说半个“谢”字,心里飞快想了一想,道:“也并不是什么别的地方,只是在镇抚司里。”
灵雨蓦地咳嗽出声,不料赵黼嘴快,早已经说了。
太子妃闻言,竟抬手一拍桌子:“你、你……再说一遍!”
赵黼听灵雨示意,又见如此光景,心中也有些不好,便道:“起初是在镇抚司里,后来,因觉着一个人没意思,就去找张振了。”
太子妃面露狐疑之色,气却比先前轻了,道:“当真么?张振……是张将军家里的公子?”
赵黼道:“自然就是他了。”
太子妃打量他半天,又寻思了片刻,道:“你不要跟我扯谎,回头我是要查问的。”
赵黼道:“这个有什么可扯谎的?母妃多虑了。”
太子妃道:“好,我不跟你论这个,你只说,昨儿晚上你为何把人赶出去了?”
这自然是说阿郁之事,赵黼道:“这、孩儿并不喜欢……那个。”
太子妃急道:“你怎么不喜欢了?先前不是为了那女孩子要死要活的么?如何有了个跟她这般相似的,却又不喜欢了?”
赵黼道:“这毕竟不是同一个人,相似又管什么用?”
太子妃目瞪口呆。
赵黼忙道:“母妃不必忧心了,说过明年便把人娶回来,就一定会有的,也不差这几个月了。”
太子妃眼圈红了起来,忽地低头,竟伏在桌上哭了起来。
赵黼大惊,来不及花言巧语,忙劝问。
太子妃哭道:“那孩子已经是死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个长相差不多的,你如何又不要,难道要一辈子也不娶?只拿话来支吾,竟叫我要等到何时?”
赵黼忙赌咒发誓:“绝不是支吾,明年一定会成亲。”
太子妃含泪道:“我再不听你的话,再者说,就算明年一定会娶亲,那也不妨碍多两个侍妾,如今我且为你做主,你便先收了阿郁在房中,你只告诉我,你从不从?”
赵黼听到“侍妾”,心头如有芒刺。
话说这日,刑部之中,云鬟正检看了些积存的案件,将一个存疑的转给书吏叫自呈上。才欲歇息片刻,就见门口上人影一晃。
却是季陶然走了进来,两只眼睛底下有些黑青之色。
云鬟知道他这两天都在位睿亲王那案子操心,便道:“差使如何了?”
季陶然走到桌边儿,见她手头有一盏茶还剩大半儿,便拿起来自吃了,才道:“真是千载难寻的案子,若是叫了严先生回来,他必然有兴趣。我没日没夜地拼了这两日,才总算将那尸首跟当场的各色之物拼凑的差不多。”
云鬟骇笑,问道:“有劳有劳,可有什么发现?”
季陶然道:“才去见过尚书报了一通,原来这耶律単的左侧身子伤损的最为严重,皮上还有些烧燎之意,不同于其他火烧之状,大约是那火药贴在腰侧炸裂开来,我因思忖这火药多半是放在车中……但却不会明晃晃地扔在里头,免得叫人发现。”
云鬟见屋内无人,悄悄道:“总不会有人习惯随身带着火药,这一场必然是蓄谋而为的。乘马车的只有睿亲王一个,可见此事多半是冲着睿亲王。不过有些不通,先前睿亲王乘车而来,若这背后凶徒想要杀的是睿亲王,如何先前大好时机,竟未曾动手?”
季陶然道:“尚书大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