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黼寻思了会儿,又道:“是了,听闻董郎官要升了?不知到底如何?”
主簿诧异道:“升?世子从何处听来的?据我所知,原本并无此事呢?”
赵黼跟云鬟双双诧异,赵黼道:“你确信并无此事?”
主簿细想了想道:“年底的核考已过,董郎官不在此列,下官正好是经手过此事的,是以知道的最为清楚。”
说话间,董锥带到,赵黼便问道:“董锥,你先前在镇抚司供认,说是邓校尉向你恭贺升官之事,如何方才本世子查证并无此事?”
董锥苦笑道:“回世子,此事原本系误传,不知怎地邓校尉听说了,便向我道贺,我因一头雾水,却见他是好意,只得虚应着。昨日世子问起他跟我说了什么,我也是如实供认。”
赵黼笑道:“哟,你这个人的嘴,着实厉害的很,问到你什么,你便说什么,若是想不到没有问起的,你便只字不提了?”
董锥忙低头道:“世子恕罪,卑职着实只是一时忘记了罢了。实在并非故意隐瞒。”
赵黼慢悠悠问道:“好罢,如今本世子再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好好地想想,你到底还有什么‘一时忘记’,却跟邓校尉和此案有关的内情,你若是还不说,本世子可要当你是故意隐瞒了。”
那主簿也叮嘱督促说道:“郎官且想仔细些,勿要因此而平白生出许多误会来。”
董锥仔细想了会儿,摇头道:“不曾有了。”
赵黼道:“果然没有了?”
董锥点头。
赵黼冷笑几声,对云鬟道:“你瞧瞧,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
主簿惶恐,却不明所以。
赵黼道:“你既然记性这样差,少不得我来提醒,你可记得’宿州’二字?”
董锥只顾低着头,闻言似毫无反应。
赵黼道:“董郎官,请答话,再不回答,就当你是故意抗命处置了。”
董锥避无可避,才说道:“世子恕罪,并非不答,只是听世子说起宿州,卑职正在仔细回想。”
赵黼哂笑道:“仔细回想?你回想什么?”
董锥道:“正是……没想起什么来。请世子饶恕。”
赵黼见当面扯谎如此,气不打一出来,指着笑道:“好嘴硬,这要不是按律行事,必然打个稀烂。”
主簿道:“世子,下官斗胆,不知因何说董郎官扯谎呢?”
赵黼道:“昨日我亲去吏部查证,董锥的履历,跟邓校尉的出身履历上记载,两人都同在宿州大营当过差。”
主簿睁大双眼,正惊疑里,董锥面露恍然大悟之色,道:“原来世子指的是这个,是了,怪道邓雄主动向我打招呼,或许,是在宿州大营的时候,他见过我,故而记得,只不过卑职却从未跟他有过交际,是以竟不记得。”
主簿听了这般解释,似有些道理,赵黼却也心悦诚服:“董郎官,你果然是个人才。”
就算他推断两人一定认得,可是董锥矢口否认,此地再派人去宿州,一来一回也要半年之久,何况时过境迁,也难以保证会有人记得那大营之中的两个当差小兵。
正赞叹,忽地回头看向云鬟,却见她口角微张,似对自己说了句什么。
赵黼起初茫然,心头急转,果然也想起一个关窍。
赵黼道:“董郎官既然矢口否认说在宿州大营不认得邓校尉,那么……‘邓雄’这个名字,不知是从何而来?”
董锥百密一疏,先是尚未意识到自己已经露出马脚,可是赵黼总不会无缘无故问起此话,他暗中想了片刻,顿时回味过来,那脸色便才变了。
主簿却听出异样,问道:“邓雄?世子问的可是邓校尉?他的名字明明是邓雄飞呢?”
赵黼笑道:“可不是?你知我知,按理说董郎官也不该叫错才是,怎么他接连两次,都以’邓雄’相唤?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