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静候,恒王才讪讪地停口。
且说云鬟闭眸拧眉片刻,睁开眼睛,转开头去,竟看向赵黼。
赵黼正也盯着她,四目相对,便皱眉问道:“是怎么了?”
云鬟缓步走到赵黼跟前儿,忽然矮身,竟慢慢地半跪了下去。
赵黼不知是怎么样,忙问道:“你做什么?”
才要去扶她起来,却听云鬟道:“劳烦世子抬一抬脚。”
赵黼闻听此话,这才半信半疑地抬起左脚,并不见如何,复抬右脚……猛然惊呆了,却见在脚底下,竟踩着一面极小的红色旗帜。
原来赵黼方才因担心云鬟,曾走过来扶住,不料无意中踩了这枚小旗帜。
赵世静王等见她连这样最细微之处都能留意,均都悚然,哑口无言。
云鬟举手将这一面旗帜拿了起来,重走到桌边上,端量了片刻,便稳稳地插在了漠北平州城外。
耳畔响起赵世大笑之声。
第255章
且说赵世笑道:“好好,今日朕果然是大开眼界。”
皇帝打量眼前的地理图,点头又叹:“这份才能,可当真是古今无双。朕先前竟是小觑了你了。”
云鬟敛手低头,道:“小吏不敢。”
赵世带笑看了过去:“你是天生如此博闻强记,过目不忘似的?”
云鬟垂着头,眼睁睁地看着汗滴从额头脸上滴下来,打在琉璃地面上,从一滴连成小小地一片,如湖泊般明亮。
身体里的疲惫之意透骨而出,云鬟听到自己恍然答道:“是……自来如此。”
赵世又大笑了几声,仿佛又说道:“众位爱卿都看明白了?恒王、静王……你们……”
皇帝的声音涌入耳中,却又仿佛轻风一般掠过,浑然不入。
云鬟竭力定神,想要听清皇帝在说什么,然而他的声音就好像远在天边,越发飘渺,支零破碎的字句跳起来,说道:“还是黼儿慧眼独具……知能识贤……”
云鬟闭了闭眼,琉璃地面上模模糊糊映出一道影子,似曾相识,陡然惊心。
而皇帝又说道:“白爱卿……既然、那么你……”
云鬟已无能为力去听,只是盯着那道影子,眼前忽然闪现上京后,那令她至为难堪的一幕,铺天盖地的黑暗袭来。
云鬟晕厥之时,赵世正在传命,本是白樘离她最近。
白樘脚尖挪动瞬间,却又生生停住,这一刹那的功夫,就见赵黼掠到跟前儿,将人半扶半抱了起来。
仓促中赵黼低头看去,见云鬟脸白如纸,气息奄奄,且鬓边发丝都已经湿润了,原本嫣红的唇瓣竟也有些泛白。
他本有满心的话跟念头在胸口蠢蠢涌动,然而见她是如此模样,那些念想却在刹那间灰飞湮灭了。
皇帝赵世诧异问道:“这是怎么了?”
白樘道:“想必是因方才一场殚精竭虑,劳累过度,故而晕厥。”
赵世道:“既然如此,快传太医。”
王内侍正欲传旨,却听赵黼道:“皇爷爷,没什么大碍,既然已经风平浪静,我即刻带她回去就是了。”
赵世挑了挑眉,目光在赵黼跟云鬟之间转了转,方笑道:“也好,那你带他去吧,等好了,得空你再带他进宫来,陪朕说话解闷。”
赵黼去后,赵世回头看一眼那完整如初的江山地理图,摇头笑道:“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我原先还当黼儿是别有隐衷,才对这少年另眼相看,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个罕见的俊才。”说着又回头看白樘道:“这样的人物,足以进你们刑部了罢?”
白樘躬身行礼:“皇上隆恩,自然是谢凤的荣幸,谢凤既有这份才能,若能用于民事,自也是万民之福。”
静王从旁笑道:“这也是本朝正当鼎盛,才得如斯俊才。很当恭喜圣上。”
恒王横了他一眼,却听张瑞宁也笑道:“的确该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