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不知如何,忐忑不敢再说。
霍城却是知道云鬟的,当下便低声问:“典史可是想到什么?”
云鬟却又问:“你们这供品,既然是年前定好了的,那是几时送过来的?”
小厮忙道:“这个是前两天才送来的,因寺里人手不算极多,因此供品也是分批发放的,有些年前得了,有些十五之前得了,我们这儿是新做好的,也是最后一批得的。”
云鬟问道:“最后一批……就是十五之后的这些,统共多少个人家?”
小厮皱眉想了会子,陪笑道:“这个小人就不清楚了,按照往日惯例,总要……二十几户人家儿吧。”忽然灵机一动,道:“典史若想知道清楚,就去问那住在甜水巷的宋大就是了,是他拿了单子挨家儿分发的。”
云鬟转头问霍城道:“今儿统共多少家被抢的?”
霍城道:“十三家。”又不等云鬟吩咐,道:“我即刻去甜水巷找那宋大。”
此刻云鬟也顾不得回家,旺儿在旁,知道她又是做正经事,便也摩拳擦掌地道:“主子,我能做点儿什么?”
云鬟道:“你不如先回家去,免得露儿盼望。“
旺儿吐吐舌头,便只跟在她身旁。
幸而此处距离甜水巷不远,霍城脚程又快,很快飞奔回来,手中果然拿了一张有些皱巴巴的纸。
云鬟接过来看了眼,却见底下一个名字已经揉搓的有些不大像样儿了,粗略瞧了一眼,并没有二十几家那么多,统共十七家而已。
云鬟便道:“霍捕头可记得今儿被抢过的那些人家?从上头划去。”
霍城仔细回想,从路边儿铺子里借了一支笔,果然将那被抢的十三家标出。余下四家。
忽然又有两个捕快跑来,道:“捕头,那贼果然疯的不轻,方才东街的陈家跟邻居王家被抢了。”
霍城哭笑不得,只得又把这两家点去。又对云鬟道:“下面这一家看不清楚了,我问宋大,谁知这厮好酒,醉得爬不起来。”
当下只剩下两家,云鬟看底下那个果然模糊不清,只上头一个还清晰,便对霍城道:“霍捕头带人速去这南桥的洪家。”
南桥距离方才被抢的东街有一段距离,若霍城赶得快,便能及时将那“疯子”拿住。
事不宜迟,霍城带人迅速而去。
云鬟因见吩咐妥当,且天色不早,便同旺儿一块儿先回可园。
暮色四合,光线越发暗淡,云鬟且走且看,竭力辨认纸上最后那一行字是什么,却终究难以辨认,低头嗅了嗅,还有一股刺鼻酒气,想必是宋大喝醉了所致。
正欲叠起来,忽然旺儿道:“主子你看……”
云鬟闻声抬头,却见前方不远便是可园门首,然而此刻,在可园门口处,却也摆了一张供桌儿,小厮丫头们正在摆放各种果品等。
刹那,云鬟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之前,人已经疾步而行,越是走近,便不由想到年下时候在府中各色琐碎之事,其中仿佛有零散的两句,是林嬷嬷道:“听说戒珠寺的斋供是最好的,他们都去提早订,不如我们也去订一份儿,好歹是个意头,若真灵验,也给主子求一求……”
陈叔道:“好的很,有道是:入乡随俗。何况如今主子这样出息,倒要多拜拜四方神明。赶明儿我叫来福去就是了。”
云鬟正想起这些,却见有一道灰扑扑的影子,从对面走了过来,几乎只一眼,云鬟便认出正是先前在题扇桥那边儿看见的“疯子”。
旺儿早看见云鬟脸色不对,如今见她死盯着那人,猛然也想起抢斋供之事,忙叫道:“你干什么!”抬手指着那人,拔腿便往可园门口跑去。
此刻那人也看见了云鬟跟旺儿,当下不顾一切地疾奔到可园门口,便去端放在中间儿的那盘子素供饽饽。
门口的小厮都惊呆了,反应过来后,纷纷叫嚷追打,灰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