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顿时便认出,忙上前行礼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白四爷!给您请安啦。”
薛君生尚不知“白四爷”究竟是何人,却知道必然是个极有来历的人物,只是他怀中抱着云鬟,竟无法见礼,便只静静相看。
这会儿白四爷正把伞收了起来,水珠在地上轻轻洒落,划出一个极好看的弧度。
白樘见陈叔过来见礼,只一点头道:“不必多礼。”然后便不再理会众人,只迈步到了店内大堂,便在一张桌子前坐了。
陈叔忙又走到薛君生跟前儿,道:“凤哥儿可好呢?”
薛君生看一眼云鬟,见她脸色如雪,却只是低垂着眼皮什么也不看,隔了会儿才低低道:“嗯,薛哥哥放我下来罢。”
薛君生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地下,谁知云鬟双足落地,仿佛有些站立不稳,薛君生忙扶了她一把。
云鬟好歹站定了,可却仍是不抬眸,也无动作,一脸懵懂茫然地看向别处,仿佛心不在焉。
陈叔见状很不放心,只怕是被吓坏了,便问长问短,云鬟也极少答话。
那边儿巽风望着云鬟,目光之中又浮现些许忧色,忽听白四爷道:“沈柏山何在。”
沈老爷死里逃生,正惊魂方定,听见叫自己的名字,不由自主便跑到跟前儿,举手躬身,行礼道:“小人在此。”话一出口便差点儿咬了舌头,沈老爷暗自嘀咕道:“怎么忽然就自称小人了,明明是……”然而扫了一眼眼前之人,那“老爷”两字,竟自称不出口了。
沈老爷讪讪站定,白四爷道:“你所带的佛牙舍利可无恙么?”
沈老爷经他提醒,才想起还有这回事,忙举手入怀中,掏摸了会子才拿出一个锦囊来,松了口气道:“还在还在。”
白四爷才不言语,又看地上的宋先生。
这会儿沈老爷见宋先生晕厥不醒,便上前踢了一脚:“这混账囚攮的,做贼不说,还要杀人呢!真真是好狠毒心!”
巽风咳嗽了声,沈老爷忙住手,扫一眼巽风跟白四爷,他到底是个见多识广的商人,自看出两人大有来历,便壮着胆子,问道:“两位老爷是?”
巽风道:“这是刑部的白大人。”
沈老爷听到“刑部”两个字,遍体酸寒,双腿发软,竟是说不出的滋味,方才被宋先生追杀竟已算不得什么了。
沈柏三忙又低低躬身,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原来是刑部的大人,失礼失礼!多亏两位大人在此,不然小人就被这贼害死了!”
掌柜跟众住客也都惊动,然而惊叹之余,眼见白樘如斯——因他端坐在桌边儿,虽不言不语,却竟给众人一种想要跪地的感觉,于是众人纷纷地低头噤声,大气儿也不敢出。
陈叔正拉着云鬟进来,听了这话,便诧异看巽风。
巽风察觉,便回过头来,却又扫了眼云鬟,却见她仍旧默默然,只是低着头而已。
此刻白四爷道:“你的佛牙舍利自何而来,你且仔细说来。”
沈柏三当下便把这舍利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仔细,又道:“小人不知这佛牙如此烫手,若知道,白送也是不敢收的。”
白四爷方微微一笑:“你尚不算至为贪婪之人,才想着将舍利送去白马寺供奉,倘若你将至宝留在家中,此刻早已遭难。”
沈柏三也不笨,心头一阵后怕。便道:“这、这贼到底是何来历?如何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盯上小人?”
又有店掌柜低声自问道:“这个贼……却又为何杀死了姚三儿?”
白四爷不答,只看一眼地上的宋先生,却见他手指动了动,竟是慢慢醒了来。
在场这众人,不过是平头百姓,一多半是不知“宋先生”来历的,然而宋银钩三个字,在六扇门之中却极不陌生。
他本是一名大贼,专爱盗取各种珍奇古玩,因行踪成迷下手隐秘,始终逍遥法外。
且他性子